第七十一章
那天晚上过后,太阳照常从东边升起,给人一种迟钝的错觉,仿佛卓文朗的短信只是一场短暂的梦。
冉绪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钱戴恩面前时,对方几乎以为他遇到了什么麻烦,嗓门大到震天响:“谁欺负你了?哦,不会是邓肯那个小子气急败坏了吧?”
“没有的事。”冉绪摆了摆手,被他吵得骤然清醒。
卓文朗只给他发了这么一条短信,除此之外什么也没说,而昨晚他对着手机思索,在上面打了字又删掉,这样的过程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直到冉绪因为手机光芒太过刺眼,这才将手机关上。
接着就是漫长的夜和辗转反侧,他想质问卓文朗为什么要给他送这么多没用的花束,又不知道从何问起……为什么躲起来送了小半年的花,却不会来亲自找他。
这样的话一旦问出口好像太过暧昧,明明当初是冉绪自己先提的分手。
心脏“砰砰”跳得像有小鹿在里面闯,那些赤诚的、火热的、疯狂的情绪又在血管里流淌起来,冉绪久违感地感到紧张和不知所措,如同一剂高效兴奋剂直击胸膛,令他无法入眠。
“绪?”钱戴恩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
冉绪回神,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昨天晚上做梦了,没太睡好。”
“噩梦?”
“不是……”冉绪叹了口气,他停顿一会,吸了吸鼻子,“就是有点想家了。”
钱戴恩一副了然的样子,跟冉绪勾肩搭背,说是自己有义务陪着想家的“天才设计师”出门玩:“早就跟你说要多出去走走,一个人闷着当然会想东想西,走吧,今天刚好是艺术节第一天,去校园里看看。”
如果冉绪知道今天会遇到怎么样尴尬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出门的,但可惜凡事没有“早知道”。
艺术节第一天开幕,重头戏就是晚上的聚会,毕竟对于正处于荷尔蒙躁动阶段的青年们来说,社交才是他们的终极追求。
校方显然是深谙学生的心理,并且打定主意帮衬这群年轻人——白天用来布展,面向社会开放校园,而到了晚上,礼堂焕然一新,成为绝佳的派对场所。
芝利兰大学跟众多艺术类大学一样,拥有着相当多的“自建乐队”,有的在州际间小有名气,也有的只是建起来自娱自乐的,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在这场艺术节中,舞台都为他们开放。
钱戴恩坐在冉绪旁边,一边吃着派对小蛋糕,一边评价着台上的演出,此时此刻,正是一队视觉系摇滚在台上献唱,那音响被震得“嗡嗡”的,两个人面对面都只能看见对方嘴唇在动,完全听不清说了什么。
钱戴恩扯着嗓子跟冉绪说:“一会就该轮到咱们班的演出了!”
“什么……什么演出?”冉绪听不清,面露疑惑。
“咱们班!”
“啊,咱们班……怎么了?”
两个人弱智一样的对话,终于在音乐的高潮中戛然而止——这下什么都听不清了,冉绪甚至由于不习惯这样大的动静而有些耳鸣,他哭笑不得看着钱戴恩,刚想说走,却被身后的女生按在了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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