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朝用力挣着，拼命摇着头，掉着眼泪，就是死活不肯吭声。
被他挣扎得心烦了，沈况把人翻过身来，左右开弓打了萧朝几个耳光。
他的内力向来强悍，即便没用上几分劲道，也将萧朝扇得口鼻流血。
萧朝扯动唇角凄然笑着，双眼透着惨淡的绝望。
这双眼睛……
让沈况想起了这几个夜晚中的那黑亮双眸，无法视物，却闪着只有明朗夜空才能看到的星光。
他总是漫无目的地盯着头顶，一次又一次地对他说爱。
那时自己在做什么？
情到深处时，大汗淋漓时，他是不是也曾有过真情实感的回应。
萧朝鼻腔里漫出的血已经染红了沈况的袍袖，却还在持续不断地汹涌而出，似是要把那清瘦身体里的血液都流干。
奈何家国。
沈况将他丢回榻上，起身走到归巢身侧，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他一日不说来江国的目的，你们两个便一日不能解脱。”
萧朝受了重伤，打他的人潇洒离去，治伤的苏泽恩却只能衣不解带地贴身照料，并不敢有丝毫怨言。
沈况会在每日回府之后，萧朝睡着之时，从窗缝里偷偷瞧上几眼，然后在苏泽恩劝他进去看看的时候怒哼一声，继而扬长而去。
“这也不怪大哥，”苏泽恩蹲在院子里嗑着瓜子，扭头去看坐在井边洗衣裳的沐十一，“谁让他带着坏心思来害阿湛的。”
“嗯，为了保护阿湛，也只能这样了。”
想起床上那个虚弱得就快咽气的男人，饶是沐十一是个死士，见过无数的鲜血和尸体，未免也有些于心不忍。
* * * * * * * * *
沈慕站在梳妆镜前，仔细地低头琢磨着手中的长发，面露难色。
他可以将自己捯饬得光鲜亮丽，发冠束得整整齐齐，可面对乔湛的头发，他却有些无助。
乔湛的发丝服帖，像他这个人一样乖顺，可乖顺却也有乖顺的坏处，但凡折腾的时间久了，软软的头发便会跟着衣袖的方向，梳子的方向肆意纷飞，和往日的服帖大相径庭。
“主子？绾不上吗？我自己来吧……”乔湛看他一脸犯难的样子，体贴地接过那根宝贝一样的簪子。
沈慕跟着他亦步亦趋地到了外面，看他在指尖沾了点水，抚平翻飞的头发，拿起后脑上的一部分，手上一卷一缠，包子形状的头发便俏皮地定在了发顶。
午间的太阳明亮刺眼，沈慕嫌晒得慌，搂着乔湛的腰就要回屋乘凉，却被他拉着躺到院中的躺椅上，闭眼小憩起来。
以为他睡着了，沈慕逐渐放缓呼吸，连大气都不敢使劲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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