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渐估计那些人不想弄他一身血,所以故意伤了云郎的筋骨。而且,这比弄一身血难受太多了。
林渐在军中的时候,有时恶战之后受伤人数过多,军医忙不过来,也会亲自帮忙。
伤口若是被钝器损伤瘀血在内,或是陈年入骨的旧伤,就需要把药揉按进去,充分吸收,化开瘀血才可以。
林渐的指腹沾了药膏,在云郎的背后抹了一点,然后用指腹轻轻去揉。
云郎虽没有吭声,但林渐能感觉到指腹下的肌肉紧绷,耳边的呼吸声也渐渐粗重。
云郎的这些伤,虽然看不见,但是摸着已经足够骇人。林渐尽量把动作放轻放慢一点,问道:“云郎,疼不疼?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云郎没有回答林渐的问题,反而问道:“你与安乐侯,可曾这样?”
林渐的手指一顿:“啊?”
“听说,你与安乐侯是好朋友。”云郎沉声道,“他亲口说的,他和你青梅竹马,无话不说。”
不知道为什么,林渐竟然在云郎的话中听出了一种奇怪的酸溜溜的味道。怎么会这样?难道云郎喜欢和白易潇攀比这种事吗?
“云郎见到安乐侯了吗?”林渐问道,“他没有受陛下怪罪吧?”
云郎道,“你先回答我。”
林渐不知道云郎为什么会突然关心这种事,手指在云郎的背上打着转,沉默了会儿,道:“朋友有很多种,不是每一种都像我和云郎现在这样的。”
云郎问道:“我们是哪一种?”
林渐道:“患难之交。”
云郎不说话了。
因为林渐搽药甚是仔细,不免用了很久,云郎安静地坐了几时,又忽然问道:“那你与陛下呢?”
林渐这一下却是被云郎问倒了,想了想,回答道:“我与陛下不是朋友吧。”
云郎问道:“那是什么?”
“什么也不是。”林渐想,自己和栾云晔,君臣不是自家君臣,夫妻又不是真的夫妻,朋友不可能是朋友,敌人又不再是敌人,简直什么都不是。
云郎见林渐十分不上道,提点道:“你们不是成亲了吗?”
虽然四周一片黑暗,林渐还是知道此刻自己的脸定是红了。
云郎出去这一日,应该没少打听自己的事。昨日还自己是谁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如今都知道自己和安乐侯是朋友,还知道自己与栾云晔那些不可见人的事了。
林渐的手从云郎背上移开,道:“好了,云郎……时候不早了,睡吧,我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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