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能惊动林沐辰马不停蹄赶回梁国的,只有一向不服林沐辰的四哥恭王。
林沐辰即位之初,他就曾上门让自己揭穿林沐辰与他兵戎相见,被林渐命人礼貌地请了出去。
林渐在边疆的时候,还经常听闻府中人禀报,这位四哥不死心上门过多次,每一次都被自己府上的人请了出去。
他找不到自己合作,想要孤注一掷,如今也说得过去。
阮景见林渐自己猜了出来,也不再隐瞒,答道:“是。恭王说陛下谋害了殿下,非要陛下交出殿下来。如今朝中人心不稳,许多大臣都信了殿下遭人谋害。”
“陛下恐怕殿下为他担心,所以不让臣告诉殿下。”
林渐轻笑一声,道:“他的事情,我为何要担心?”
“是。”阮景低头道,“陛下说请殿下不要以他为念。若栾云晔真的以礼相待,殿下真的愿意留下,他定不勉强。”
“但是殿下若在商国受了委屈,或是思念故国,更或者,在商国无立足之地,连真实身份都遮遮掩掩不能见天日……梁国的大门永远为殿下敞开。”
听到那句“真实身份遮遮掩掩不能见天日”,林渐眨了眨眼睛,竟觉得有几分酸涩。
不知为什么,一想到栾云晔做的那些都建立在这谎言的基石之上,自己这些日子与他的相处,都好像虚空之上起的高楼。
一旦这本就虚假的基石被戳破,这空中楼阁再美,也终究要顷刻分崩离析。
那么自己究竟在栾云晔身上期待什么,眷恋什么?
“请殿下恕臣僭越说几句想说的话。”阮景对林渐道,“有些事,陛下自己永远不会与殿下说起,臣不说殿下也永远不会知道。”
“那一日陛下听闻殿下被太后召见,当时就弃下几位议事的重臣跑了出去。殿下避而不见,陛下回来一个人坐了一整日,连一滴水也没喝,后来大病了一场,差一点就……”
“陛下是不是谋权篡位,殿下虽从未说是,却也从未说不是。那么多人怀疑陛下谋权篡位,那么多人不服陛下要刺杀陛下,但只要是与殿下有关的人,陛下从未治罪。甚至半个月前,被刺客一刀刺穿了左肩。”
“殿下离开以后,陛下每日都要人准备一盘红糖糕在案头,他说殿下最喜欢红糖糕,若是殿下回来,不用等待就能立刻尝到……”
“可是到了真见到殿下,陛下却说要不要回梁国,都凭殿下自己做主……”
林渐闭上了眼睛,沉默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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