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个人开了两个标间。
梁迁攥着房卡,长方形的尖角深深地陷进掌心里,一些兴奋的汗水将卡片濡湿了。
这一趟沧市之行果真是惊喜不断,他没想到,重逢才两个多月,他就能跟段星河睡同一间房了。
虽然只是睡觉而已,但是以往那些纯洁的、龌龊的、绮丽的想象,终于有机会加入一点现实的土壤。梁迁想知道,段星河熟睡时会不会皱眉、会不会打呼磨牙、会不会踢被子从而露出一截温软的肚皮,或者头发乱蓬蓬的,睫毛卷翘翘的,因为梦到美食而流口水。
叮咚,电梯在五楼停下。
“517,518。”梁迁顺着墙上的指引往楼道深处走,半路上扭头问段小优,“妹妹,你要哪间?”
两个房间面对面,一个临街,一个靠近公园,各有各的好处,只是临街的会吵闹一些。
段小优习惯性地依赖段星河:“哥?”
“都行,”段星河问梁迁,“你呢?”
“我也随便,看你。”
“那517吧,安静一点。”
“行。”梁迁把517的房卡递给段小优。
直到这时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走向和他预料的完全不同。
到了房间门口,段小优刷卡打开517的门,段星河自然而然地跟进去,关门之前对梁迁笑了笑,说:“晚安。”
“等一下,”梁迁终于转过弯来,仓促之中忘记掩饰自己的震惊,“你们住一间?”
虽然是亲兄妹,但也应该避嫌才对,更何况段小优二十二岁,实在不小了。
“呃……”段星河显得迟疑,似乎没有往这方面想过,被梁迁一针见血地指出才觉得尴尬,轻轻点了下头。
梁迁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迅速让自己恢复镇定,说:“好,那晚安。”
他蔫了吧唧地走进518号房间,反手关上门。
酒店还算干净卫生,两个并排的小床铺着棕色的格子床单,梁迁坐下来,长叹一口气,开始一颗一颗地解衬衫扣子。
夜深了,楼下的店铺渐次打烊,四周变得荒凉静谧,只有草丛里还传出几声模糊的蛐蛐叫。床头灯亮着,朦胧的光晕里,梁迁眯着眼,在手机上打欢乐斗地主,刚洗过的头发湿淋淋的,也懒得吹,任由它一点点浸湿枕头。
不知道段星河睡了没有,酒店的沐浴露有一股浓烈的香精味,他洗澡的时候会不会沾上,然后变得芬芳馥郁。梁迁盯着漆黑的房门发呆,等回过神,系统已经自动打出一张红桃四,拆开了他计划好的三带二。而且因为停顿太久,还被牌友泼了一桶冰水。
游戏结束,作为地主的梁迁输光了欢乐豆。他郁闷地退出游戏,给段星河发消息:“睡了吗?”
很快,段星河回:“没有。”
梁迁打了几个字:“来喝酒吗?”犹豫片刻后又删掉,改为“过来喝酒”。
咔哒,楼道的声控灯亮了,一阵脚步声停在518的门口。段星河敲第一下的时候,梁迁拉开了房门。
“你失眠吗?”段星河惊讶地笑了。他穿着灰色的睡衣,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的锁骨湿漉漉的。
梁迁扯谎:“有点认床。”
“小优睡着了?”他把段星河让进屋里,从角落的柜子取出两瓶红酒,因为嫌弃酒店的玻璃杯不干净,于是拆了一次性纸杯来装。
“嗯。”段星河接过杯子,道了声谢。
梁迁对另一张床和旁边的椅子视而不见,偏挨着段星河坐下,肩膀和膝盖若即若离地蹭着他,很有仪式感地举起纸杯:“来,干一个。”
红酒的味道非常普通,甜腻腻的,像葡萄汁,却意外地契合今晚的气氛。
一股冷风从窗外吹进来,梁迁见段星河穿得单薄,就把床角的被子扯过来,盖在他肩膀上。“我不冷,”段星河推让给梁迁,梁迁狡黠地笑笑,坐得更近了,与段星河一同挤在棉被底下,从背后看,他们就像一个白白胖胖的连体蚕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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