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意察觉到了阿婆的动作，赶忙蹲下抓住了阿婆的手。段升也跟着蹲下来，对着阿婆的视线。
饿了太久，身体上只是皮包着骨头了，阿婆费力的动了动头，沈流意立刻握紧了阿婆的手，“不哭了，我不哭了。”听到沈流意的回答，阿婆放心的眨了眨眼，视线落在段升身上，带着乞求似的。
阿婆唯一的牵挂还不就是一个沈流意，段升立刻心领神会，有点儿哽咽地立下口头保证书“我会照顾好小意的。”
得了段升的回答，阿婆有些疲累的喘了口气，才不再强撑着精神，闭上了眼。
段升给沈阿婆掖了掖被角，拉起蹲着的沈流意轻轻退出病房，来到外面的走廊上。
“小意……”有些担心地看着哭的只打嗝的泪眼朦胧的人，段升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你知道阿婆她……时间不长了，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但是最后的时间开心点儿，让阿婆放心好吗？”扶着沈流意的肩膀，段升沉着嗓子。
他知道让沈流意直面这个现实很残酷，但是，不让阿婆带着遗憾和担心离开，以后沈流意想起来才不会更痛苦。
低头凝视着沈流意的眼睛，抹掉他眼角的泪珠儿，用眼神询问着沈流意的答案，直到沈流意含着眼泪点了头，段升才叹息似的，将人拥进怀里。
他和沈家阿婆用了二十年守着他的单纯，现在却要亲自让他体会人间残酷。
“交了多少钱了？”等沈流意渐渐哽咽着平静下来，段升才问道。
“一万。”沈流意声音有些沙哑。“但是最多能撑四五天。”
“钱你不用担心，你陪好阿婆就行了。”摸了摸沈流意的头，段升宽慰着表情有些绝望为难的人。
“不……”沈流意刚想出声拒绝，但是，阿婆能等吗，段升不帮忙，他从哪里借那么大一笔钱，就算他能等，阿婆等不了……羞涩的钱包抑制住了沈流意的声音。
“不许拒绝，那也是我的阿婆，大不了你以后赚钱了还给我。”段升了解沈流意的脾气，怕他拒绝，提前把话说满了。这也是他的希望，希望这件事过了，沈流意也还能积极生活，融入社会……
“谢谢哥……”想着想着，沈流意又鼻子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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