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经过一次化疗的阿婆很是虚弱的样子,甚至有些昏聩的样子,迷蒙地半睁着眼睛。
高速路上,段升开着车疾驰着,给沈流意的电话拨了一个又一个,始终没人接通,不知道小意是怎么从傅珩那儿逃出来的,但是小意,再受不得刺激了……
无意远之(十六)
年近杖朝之年,脸上了已尽是岁月的沟壑。干枯的手掌抚上沈流意的脸,阿婆露出难过的神色,开口对她来说是种折磨。
“你不会有事的阿婆,别让我……别让我一个人,我只有阿婆了……”眼泪从眼眶滑落。
这个世界,从始至终永远爱他的只有阿婆,没有阿婆,他就真的永远是是孤身一人了。
“小伙子,我们多买了两份饭,你和你阿婆吃吧。”隔壁床守着的男人,憨厚地递过来一份快餐,黝黑的脸上满是质朴。
“不用,不用,请问在哪儿买的饭,我自己去买就行了。”沈流意回头看着男人,连连摆手拒绝,男人的手上尽是皲裂的伤口,洗不干净的黄土给他的皮肤染了色。女人得的尿毒症,透析透不干净病毒,却一点点透干净了他们的口袋。他们不容易,但他们仍然竭尽全力释放着善意。
男人不顾沈流意的拒绝,固执的把饭放在了阿婆病床头的柜子上,身后躺在床上脸色泛黄女人眼里满是疼惜,他们祖孙俩看起来都瘦的可怕。
“谢谢,”扑面而来的质朴善意令沈流意眼睛发热,实在无法拒绝,沈流意只好暗暗想着要回报他们。
“阿婆,吃饭了。”轻声唤了好几句,阿婆才缓缓睁开眼,调高床头把背部垫高,架起桌板,沈流意打开餐盒,饭煮的软烂,菜也是好下咽的南瓜和肉糜蒸蛋,心里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来,阿婆,吃一口蛋。”用调羹舀起一勺蒸蛋,细细吹凉喂到阿婆嘴边。阿婆瘦的瘪了嘴,微微咬下去半勺子蒸蛋,在嘴里顿了半天,沈流意紧张地注视着阿婆的动作。
努力了半天,枯槁的手死死地抓住手下的床单,这口蒸蛋在嘴里停留半天却就是吞不下去,最后还是难受地吐了出来,抿的稀烂的食物还带着丝丝口水,粘在下巴上。沈流意连忙扯纸擦掉阿婆嘴边的秽物。不过吞咽了几下,已经累的闭上了眼睛,听不到沈流意的呼唤似的扭过头,眼角却泌出一丝水意。
死死控制住眼泪,沈流意把东西都收拾开,放下床板让阿婆好好休息,从前最爱干净的老人,受不了如今控制不了自己的这幅难堪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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