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见张子强越说越得意,就回呛了他几句,由于句句属实,把张子强呛蒙了,半天答不上话来。想了想,竟然点头同意,说:“是,是这样的。我在绑架李公子时得了3亿6千3百万,在绑架郭先生中得了3个亿,是不少了,是不少了。”
张子强在这时,不知不觉中已经把非法所得完全供出来了,也就是承认参加了绑架案获得了赃款。
他顺着自己的思路,又把话头一转,说:“可我在葡京赌场里输了差不多6个亿,在美国拉斯维加斯输了1200万美金。现在我已经没有钱了,我还欠张志烽1100万,其中包括张志烽放在葡京账户上的为以后再作案而建立的基金款200万,也让我输掉了;欠胡济舒1300万到1400万,欠邓礼显300万到400万,欠陈树汉300万,还欠汪凤琪600万,欠胡文150万。”
张子强所有这些欠账,基本上都是赌输的。还有,他欠别人的钱,从来不打借条,所以,有些他记得,有些记得并不清楚,中间往往差100万。这也说明,他并没有打算还,除非他在赌场上大赢了,而且像张志烽那样盯在旁边要,否则他也不会将赌赢来的钱还账。
他的内心觉得,你们的钱,都是我带着你们“赚”来的,你的也是我的。还有一点,这很危险,即张子强根本没有打算收手。包括,他买800多公斤炸药,以及第二桩绑架案发生以后,他就在策划第三桩绑架案,他分派不同的人盯着不同的富豪,这也是一个说明。所以,张子强犯罪集团如果不打掉,还会有大案发生。
林林看着张子强说:“你这个‘大富豪’,欠着这么多的债。你现在差不多是一个穷光蛋了,前半辈子都为赌场打工了。”
张子强听到这些有点垂头丧气地说:“都送到赌场里去了,你说得一点都不错,半辈子挣的钱,都送到赌场里去了。”
林林说:“你这样的生活方式,我们不抓你,你没有钱了,又要绑架了,又要祸害人了,你们对社会的危害太大,对别人危害太大,你说你现在是个穷光蛋,所以,又琢磨着要‘弄钱’了,其实你已经在行动了,我们都已经掌握了。”
张子强毕竟是个大盗,也有着他的职业敏感,尽管自说自话了很久,但一到十分敏感的问题,仍然是不接话题。
林林见张子强不说话了,担心他又陷入沉默,马上转到另一个话题上,问:“我们在深圳监视你时,发现你在车里装有一个窃听器,后来我们在你深圳地王大厦的住处找到一个皮箱,皮箱里也有一套窃听器,这是从哪儿买的?用来做什么的?”因为,在审讯张子强中,要尽量把所有的问题搞清楚,所以,林林不失时机的追问窃听器的事。
张子强回答:“哦,窃听器啊,当然是用来窃听别人讲话的,是我在美国买的,当时花了1000多美金。这套东西我主要是用来反窃听的,放在车上看看有没有人在偷听我讲话。”
林林继续问:“你都用在哪些场合?”
张子强不知为什么对这个窃听器的问题,又敏感起来,突然说:“不用问那么细吧。”
林林审讯了张子强半年,已经知道,一旦他对某一个问题敏感时,就不要穷追,因为这样往往张子强就沉默,什么也不说,对审讯软抗。因此,他马上又转到另一个话题上,问:“我们抓你的时候,有十几万港币放在胡济舒的行李里,胡济舒说是他的,你又说是你的,到底是谁的?”
这时,张子强没有回答林林的提问,却反问林林:“我们两兄弟还有什么分的,是他的也是我的。我要他一层楼,他会不给?”
在审讯中,张子强黑社会老大的心理表现得非常突出。他平时在他的这个犯罪集团中,确实是这样的。别的不说,我们从张子强自己所报的欠账中,就知道仅在葡京赌场,张子强就欠着他的同伙近4000万的债务,他借别人的钱,只是一个电话,从不打欠条,而且他自己还不记,只是一个估数,例如,“1300万到1400万”,“300万到400万”,这种估数,相差的都是100万上下,可张子强却记不住,可见他并不放在心上,原因就在于,他觉得这些人的钱,都是他带着他们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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