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终局
时间有的时候真的过得很快很快，季吟烁虽然已经有了很多的心理准备，可当他抱着自己不过才满月的孩子站在无极殿中，站在季吟承面前，听到自己的皇兄字字句句的剖心之言后，他还是不由得顿在了原地。
孩子在他怀中睡得很沉，仿佛还在母亲的腹中一般，而这个世界，这个天下，好像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季吟承知道他需要缓一缓，所以并没有催促他，只是慢慢的端起了茶盏，小小的抿了一口。
季吟烁想了很多很多，最后他抬起头来，直视天颜：“皇兄，这是真的吗？”
你怎么和鸣镜问了同样的问题？季吟承在心里道，面上却没什么反应：“自然，之前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吗？”
季吟烁震了震，又低下了头，这次隔了很久很久，他才好像带着哭腔一般的说道：“此子尚无名字，还请皇兄......还请皇兄为此子赐名。”
“你的孩子，为什么不自己取名字？”季吟承问道。
“皇兄是天子，天子赐名，福泽一生。”季吟烁倔强的说道。
一阵幽幽的叹息顿在了季吟承的喉咙间，之后，他启唇道：“好吧。排到了这一辈，中间一字已经变成了烨，不如就叫烨澜吧。”
季吟烁没有任何的异议，反而还握着孩子的小手，轻声道：“多谢陛下赐名，往后，他就叫季烨澜了。”
他这次走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无极殿。
很多宫人都摸不清楚原因，想着感觉太子和陛下之间也并没有什么矛盾啊，怎么再一次的不来往了？就像是很多年的那一次一样。
宫外的大臣们也在早朝上看出了些许的端倪，心中也起了疑心，但毕竟是有前车之鉴的，他们总以为只要交给时间，总有一日，陛下和太子之间，会变成原来的样子。
可无论是谁，都没有想到。
不过是又过了一月之后，他们这位还很是年轻的皇帝，在早朝上让他们深深的震惊了。
并不是什么其他的原因，而是陛下亲口说出了他为何多年不曾娶妻，不曾有子嗣的原因。
年轻的帝王站在那高台之上，神情在那一刻是无比的轻松和喜悦，他好像已经全然看不到下面臣子们震惊的模样，他只是微微的侧过头，给那个人留下了一个满带笑意的眼神。而那个人同时也在回望着他。
有的臣子哭着喊着说他们这样的感情是不被世间所允许的，更是有违纲常的。帝王脸上的笑意却是不减，慢悠悠的说道：“不过是两个人相爱而已，哪有诸位大人说的这样危险？再者说，诸位大人也不是不知道朕做的那样多的事情，朕早已有违纲常许久，这样子的事情，还有什么可多言的？”
他说完，看着下面愣了一片的人，有老有少，他们的神色都是各异，而自己其实看不透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心思。
“不过，朕还是觉得，若朕还在这里坐着，想必诸位还是看不惯的。”帝王浅浅的摇了摇头，再一次平淡无奇的说道：“这个位子，以后便是太子的了。”
此言罢了，他再也没有理会过其他的人，他侧身，从那高台上走了下来，伸手就握住了那个等在他身旁已久的人的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有老臣艰难的想要上前去拦住他，没想到反而是自己先被拦了下来。拦着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大渊的上将军严秋荻。
严秋荻拦下他，一双眼睛平淡无波，仿佛皇帝这个决定根本不能动摇他半分：“陛下的话就是圣旨，大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老臣对上他的眼睛，怔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皇帝这么说，也并没有后悔的意思，没过了几天，退位诏书就已经发到了全国各地。而他好像真的很想早日从这个位子上下来，诏书一发完，坐在龙椅上的人，就已经变成了他的兄弟。
从此之后，外人再也没有见过那位年纪轻轻就退位的皇帝，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甚至在新帝登基的盛大仪式之上，他们都不曾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而他真正的去向，想来也只有他最亲的人才可以知道了。
......
古道之上，两匹马儿悠闲的走着，坐在它们背上的人也跟着晃晃悠悠，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赶路的样子。
这两个人，都穿着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粗布袍子，脸上也因为风尘而变得颇有些脏兮兮的，可是怎么也遮不住他们本身的一番气度。
左边那个人的马儿好像脾气有些懒散，经常走着走着就斜到一边吃草去了，马上的人扯了扯缰绳也没有什么用，它还是依旧我行我素，根本不愿意照顾自己背上这个人的心情。
明明已经这么扯了一路，右边那位却还是停不下来的嘲笑，只要看见那马儿转了头去吃草，总是从肺腑中爆发出一阵笑声来。
左边那位实在是觉得魔音贯耳，终于忍不住埋怨道：“怎么就知道取笑？也不知道过来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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