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展望
在那晨光沐浴之下，是年轻的帝王庄严肃穆的样子。他的前面有祭者身着广袖华服，带着一顶硕大的帽子，引领着帝王登上设置好的祭坛。等到了那最后的那几个台阶，将由这天下之主，亦是上天之子来独自走完这一程。
帝王手中那着的是一块一掌宽的木牌，上有铭文，只有简简单单几个字，却已经把心中所想全部呈现给了上天。他一步一步的走上那台阶，缓缓对着那已经燃烧起来的炉鼎拜了三拜，随后他朗声，对着上天，对着全天下，稳稳的念出了祭文。
“洪荒之初，五行未运，两曜未明，有无容声，神皇出御，立判浊清，立天立地立人，群物相生。”
“帝垂听，义若亲，子庸昧：无由申，敬陈玉帛。”
“皇神垂享，九成已行，大我家庆，曷有穷量，宰御久常，顿首叩首，永沐鸿光。”
“......”
“......”
这些祭文已经流传了太久太久，使用的音节甚至都是上古的音调，这些东西，恐怕也只有典祭司的人还懂，此时，这些祭文通过季吟承的口舌缓缓而出，还真的有了一种如沐天恩的感觉。
这个场面实在是太过神圣震撼，让鸣镜在后方看得十分动容。
只见季吟承念完祭文之后，将手中木牌扔进了燃烧的炉鼎之中，炉鼎中的火舌立刻包裹住了木牌，这意在通达上天。就在他有所动作之时，早已经准备好的祭典之乐响了起来。
在这远古的曲调之中，皇帝慢慢的跪在了炉鼎之前。
这是对天的祈祷，皇帝已然跪下，就更不用说其他在场的任何人，就连宫外的百姓，城外的军士，都立刻接到了消息，一个个全部都跪了下来。
等皇帝站起的时候，众人却还是跪着，这时已经不再是向遥不可及的天来诉说，而是臣服于这个站在自己面前，拥有天子称呼的人的臣服。
直到皇帝开了口，让众人平身之后，他们才接着站了起来。
于此同时，典祭司的人也没有闲着，他们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猪牛羊等牲畜，还有今年产出的果物，农物，一并挑了最好的整整齐齐的放在了祭坛炉鼎的两侧。
这些东西大概摆放了一刻钟之后，就由专人在此完好无损的收了回去，而祭台上的皇帝，也才缓步走了下来，到此，这个并不算十分正式的祭天仪式，算是走到了尾声。
鸣镜不能越矩迎上去，只能等着季吟承慢慢的走过来，鸣镜赶忙伸出手，让季吟承可以扶着他，好减轻身上冕服带来的不适。
他们两个并没有什么交流，却能互相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温度。
就在鸣镜前头，是小圆子。
季吟承在皇宫内祭天之后，还要走出皇宫去京都的外城墙上和即将出发的军士们见面，而小圆子，自然就是在前头迎着皇帝去车架之中。
季吟承随着他走了两步，忽然回头看见了季吟烁的身影。
季吟烁今天肯定也得是参加祭天的，这宫中的人就没有谁能不来的，但是自从祭典结束，太后就带着仅存的几个太妃从另一条路回自己的宫中了，偏偏季吟烁还跟着他。
季吟承脚步一顿，忽然朝着身后招了招手。
没一会儿，来了一个太监。这人是他后来安排在无极殿门口伺候的，但平日里季吟承并不怎么用得着他们，所以其实没怎么见过。
如今一打眼，季吟承还颇为有些眼生。
但他说道：“你带着齐王回去，往后不用他跟着了。”
那太监应道：“是。”随后忙不迭的就跑到了季吟烁的身边，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终于把齐王带了下去。
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得了的。
季吟承终于在鸣镜的搀扶下登上了宽敞的车架，坐定之后，他才说道：“你说，小烁心里头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鸣镜微微一怔，明白了他什么意思，笑了笑安慰他：“不会的，齐王心里纯净，不会想这些的。”
季吟承沉思了一下：“也是，是我多虑了。”
“今天没能把小烁的位子再往前安排些......不过总归是提了不少，那些臣子们到底能不能看得出来？”隔了一会儿，季吟承好像真的不放心，又多问了一句。
鸣镜知道他的心事：“想来总是有细心人能发现得了，更何况，此时咱们不也只为了让臣子们发现......还不是为了让太后那头能安安心么？”
“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去过太后那头了，她之前经历得不少，如今一旦安稳下来，的确容易生出猜忌之心。”季吟承道：“不过好在还有小公主在，能分走她几分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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