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以痛
他没有从袁鄂的脸上看出任何的诓骗，这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老天，老天，你好狠，你好狠！！
他忽然轻轻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大声，已经全然没有了神志可言。
而就在这时，无极殿广场外，传来了一声近乎撕心裂肺的哀嚎：“云枕！！！”
是皇后。
袁鄂的眉尾动了动，心想，你终于来了。
但即便皇后来了，也什么都不能改变了。
袁鄂微微的闭上了双目，那只钳在太子肩膀的手缓缓的移到了他的头顶。
皇后的尖叫声仍然传来：“袁鄂，不！袁鄂！你敢！！”
我自然敢，皇后娘娘。袁鄂充耳不闻。
因为这是他咎由自取，这也是你的过错，也是你失败的开始。
那只放在太子天灵的手慢慢用力，耳边已经混乱成了一团。
这时，皇帝的声音再一次从这些嘈杂中传过来，平静，冷淡，却又恶毒：“袁鄂，动手吧。”
袁鄂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他的每一寸肌肤都被血液燃烫，他低声道：“是......陛下......”
那是一声多么微小的声音，只要那“咔嚓”一声，一个全大渊最尊贵的皇子，一个未来的君王，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了他的手下。
在那一瞬，好像世界都为之所寂静了。
......
“是......么？”季吟承听着玉炼的话，还是不由得停顿了一下：“他，居然已经死了么？”
“是的。”玉炼说道：“是厂督亲自了解的，没有让他受苦。”
季吟承动了动眼眸，说道：“那自然是最好的，太子哥哥一生都是顺风顺水，就算是身死，也不应该受苦才是。”
“至于其他人......”玉炼想了想说道：“此事事发突然，被太多的人知道了，宫中娘娘也就罢了，只是陛下身边的人就......”
“我明白，同贺那样的人也是不容易，他伺候父皇多少年了，却遇见了这种事。”季吟承的手指在不知不觉中微微一抖：“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玉炼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些许不对，便没有多说，直接就离开了。整个房间中只剩下了季吟承和鸣镜两人。
自从城墙被炸榻之后已经过去了好几日，太原府诸人活捉了大王子加纳，每日都有人轮番看守，等着将他押回京都。
鸣镜也在这几天中一直陪着季吟承。
季吟承的确出了狠招，明明只是放倒了泰安王，却叫玉炼传回京都，说是泰安王已死。
他的本意也的确是为了刺激太子，却从未想过，往日看着那样城府深厚的太子，居然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宫变？还是那样仓促的宫变？
他当真是昏了头么？
鸣镜想到这里忍不住去看季吟承，他果然看见季吟承的身体有些难以察觉的颤抖。
事情变化的太快，很多人都在这场宫变中丧生......
可是这些不能怪你。
鸣镜的心中蹦出这样一句话来，他走上前忽然抱住了季吟承，说道：“我不希望主子这么想。”
季吟承微微一怔，但是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是还是控制不了。
季吟承咬着牙说道：“我心中知道，这一切都是太子自己的选择，可是......可是，这终究都是......”
“不，这不能怪主子。”鸣镜心中一暗，将他的话头接过：“那是太子自己不好，事情并未查清，他就急忙行事，恐怕他和陛下之间早有隔阂。”
“主子知道么，若不是太子生了反心，若不是他早早地就有准备私军，陛下是绝对不会杀了他的。”鸣镜说道：“即使变成了废人，或者是关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是当场叫袁厂督处决了他。”
“主子只不过是在其中加了一把催化剂而已......”鸣镜的声音放缓：“主子，难道我们能替别人决定他的人生么？无论如何，这都是老天给他定好的结局。”
“......”季吟承不禁有些无言，他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握住了鸣镜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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