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性命
“你帮了他......”鸣镜的声音忽然有些不稳，像是在思虑着什么。
他这样沉默了一会儿，严秋荻只听得耳边都是马蹄和风的声音，直到等鸣镜重新开了口：“严公子，你既然说了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愿意忠心于他？”
严秋荻的眼瞳微微一动，随后说道：“你可以这么想。”
“嗯。”鸣镜轻轻的应了一声说道：“就是不知，是公子愿意忠心，还是整个云锡王府呢......”
“你......”严秋荻更是愣住，他知道鸣镜或许会语出惊人，却没想到如此惊人：“你，还是没变啊，还是那样的胆大。”
鸣镜听了他的话，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他这一笑，不像是被戳破心思的尴尬，更像是一种释然：“我希望可以知道的更多，这样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么？”
严秋荻咬了咬牙，心中曾经涌起的那个念头越发的重了：“你对他，倒是真的忠心。”
“那是自然。”鸣镜的话被吹散在风中。
这几句对话之后，两人谁都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全速前进着，毕竟是急报，他们在中途驿站换过两次马匹之后，还是在深夜到达了目的地。
这一路上，他们能不休息就不休息，连连奔波了这么久，鸣镜身上还带着之前的伤势，下马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有些力竭。更不用说那个被泰安王跟着来的小太监了，整个人都累瘫在马背上，双股之间明显可以看见有血迹。
严秋荻毕竟在军营里待了几年，身上也没有带着旧伤，怎么说也比鸣镜和这个小太监的情况好了很多。
他率先下了马，一扭头，就看见鸣镜也正从马上下来。
鸣镜下马的一瞬间，腿脚就有些发软，整个人差点坐到地上。
严秋荻一惊，一个箭步上去就扶住了他：“鸣镜，你有事没事？要不我去和刘秀元将军交涉......”
“不必。”鸣镜的手搭在他胳膊上也就一下，然后立刻松开抓住了马鞍，他看了看身后那个可怜的小太监，对着严秋荻说道：“他应该是被磨伤了，你带着他先去驿馆休息，我片刻就来。”
他神情决绝，整个人因为疲劳脸色有些苍白，就连一直红润的嘴唇都起了皮。
严秋荻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他这样子，也只能把这些话统统咽回了肚子。
“好吧。”最后，他也只能发出这样一句叹息。
鸣镜没能差距到他语气中的微微不对，撑着马鞍站起来之后，还冲他笑了笑：“那小太监虽是泰安王硬塞过来的，但他本人不过是个可怜人而已，他没什么经验却要做这种事，也是为难他了。”
严秋荻点了点头，担忧的看着他：“你放心吧，我会找人给他瞧瞧的。”
“好。”鸣镜有了他的回答这才松了口气。
因为鸣镜身上带着圣旨，军营门口守门的士兵无论如何也只能放行，就在鸣镜踏入军营的那一刻，已经有人去通知了刘秀元。
刘秀元在此驻军可不像是玄武营那样，他在这里本身就是为了充当山西的后防线，之前因为大同府主将换人，他还颇有些不满，因此只要突厥仍旧骚扰边境，他对部下的要求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等他看到鸣镜的那一刻，他心中那个由来已久的想法终于成了真。
这一天还是来了么......
刘秀元定了定神，虚虚的拱了手说道：“使者辛苦了。”
鸣镜见这老将军，虽然已经年过六十，却还是显得虎虎生威，整个人人高马大，体格健硕。仔细一看，也不像是被人从睡梦中叫醒的样子，难道这人就一直在大帐中坐着么？
鸣镜想起了季吟承走之前和他说的话，刘秀元这人毕竟是老将，身上总是带着几分傲气。看着他拱手的样子就知道，他其实对自己还是存在一定的偏见的。
是因为我年纪不够大么？
鸣镜默默的想了一句，然后同样拱手回复了刘秀元，但他明显就要认真得多：“老将军不必如此，我也只不过是燕王殿下身边的近侍而已，担不起老将军一句使者。”
“哦？”刘秀元听了他的话有些疑惑：“燕王么？你是燕王身边的人？”
“正是，我叫宋鸣镜。”鸣镜自报了家门，继续说道：“此次到访是陛下有旨，要老将军前去支援山西。”
刘秀元听了这样的话，脸上不仅没有表现出惊讶，居然还有些了然的神情：“嗯，老夫总知道会有这样一天。虎符可在？”
“在这里。”鸣镜从怀中掏出了自己好好保存的半只虎符递给了刘秀元：“老将军或许不知，大同府已然沦陷，主将齐戎身死，时间的确紧迫。”
直到听了这话，刘秀元才动了动唇角：“居然，居然这样严重么？”
“是。”鸣镜抬头看了看他：“事不宜迟，不如老将军整顿兵马，由我路上再和您详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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