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石绞盘的浅滩中石笋林立,顺着军子指过去的地方,遥遥可见一处水潭,潭沿倒着两尊石像,也不知道历经多久岁月,石像破损严重,缺胳膊少腿,卧于乱石交磐间很显落败与苍凉。
无暇深思,眼看红着眼睛的狄犰军团顷刻将至,二叔大袖一甩:“都跳下去……”
二叔最先跳进水潭,军子和蔡生紧随其后,而胡珊珊因为劝说胡澈这么一耽搁就成了垫底。好在张帅帅站潭沿等着她,这让胡珊珊惊惶的内心有了点欣慰。
但几乎就是贴着后背,第一只三眼狄犰的前爪甚至划破了她的后背,胡珊珊只觉得眼前一花,被张帅帅和胡澈簇拥着跌进冰凉的潭水里。
潭水清澈,带着大把水泡直咕咕的往下沉,挂在脖子上的手电筒摇曳飘荡,蔚蓝的水底闪过交错混乱的光柱。
而与此同时,抬头看一眼的话,可以看到遮天蔽日的兽潮群勇而过,狄犰身上那闪闪鳞片让水面成为了金色,一双双赤红的眼睛似盏盏流星闪烁而过,即便是在水下,那带着咆哮的低吼也能传入耳朵,让人心下颤然。
但大家又都知道,这里的三眼狄犰不惧怕水,完全可以下水猎食,只是眼前的浪潮过于拥挤,前赴后继,这才没有留意潭水里的众人。
兽潮过于庞大,胡珊珊又是在没有做好十全准备的情况下被生拉硬扯、强行带进水里的,很快就憋不了。
正双手捂着口鼻直冒泡,忽然有人拽了她一把,转回头就看到水下幽光闪动,二叔和藤木嬛一郎都朝那个地方游了过去。
胡珊珊愣了一下,看向张帅帅时,见他不停的比划着什么,意思好像是说要去那个方向。
虽然窒息感憋的自己快受不了了,但咬牙坚持的话应该可以过去,但必须立即有决断。
抬头看一眼金灿灿的狄犰浪潮,胡珊珊深知,等待潮汐结束是有风险的,而现在浮出水面的话无疑是送人头。
所以很快她就有了决断,这应该也是所有人的决断。
只是看着水底那一簇似有似无的幽光,心里又很不踏实,
张帅帅水性也不怎么样,胡澈好一点,毕竟是当过兵的人,可能参与过类似的训练,抱着黄金游的极为迅速。
胡珊珊的憋气时间快要达到极限了,越是这个时候本能的求生欲望也就越发强烈,见幽光渐渐接近,更是死了命的往前游,也不知道是怎么游的,脑子都开始混沌了。
哗啦一声,在冲出水面的那一刻连喝了几口水后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啊……,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知道空气是这么的香甜可口……”
胡澈爬上岸,即便是刚才快要溺水淹死的危及时刻,他也没有想过放弃手里的黄金,
张帅帅趴在一块石头上呕咳,唇瓣挂着涎液,显然也是差点没憋住,甚至呛了好几口潭水。
相比之下,二叔和军子等人的神色就好的多,可能是因为他们常年接触这种事,有一些经验吧。
胡珊珊揣着扑扑心跳抬起头,正要呼喊张帅帅救驾,忽然的,眼前的景象把她惊住了。
只见水潭联通的出口是一段溪流,没有上游,但往下看却是瀑布一样的存在,瑶瑶看去竟是巨大的地质裂层,深不见底。
胡珊珊倒吸一口凉气,看到巨大的山岩裂层,瀑布之水流淌下去就好像落进了无底深渊,没有丝毫的回音,也没有哗响,深谷之中反而静谧的让人感到心慌。
有徐徐凉风从断谷深处反涌而出,吹在湿漉漉的身上让人直打哆嗦。
这时候的张帅帅和胡澈也喘匀了气节,当看到眼前的断谷时都下意识的抱紧跟前的大石块,生怕被水流冲下去万劫不复。
二叔在军子的搀扶下爬上溪岸,抬头就看到断谷前立着一道石门牌坊,像是石雕出来的一扇门,就这么立在空旷的断谷前,有点滑稽,但其上雕龙刻凤,不失威严。
胡珊珊也在此时爬上岸来,看到眼前形式上的一道石门,也震撼的说不出话来。而跨过石门是一道修在断谷壁崖上的石阶,石阶倾斜延伸,也不知道有多长,看情形像是通往谷底的。
在断谷的深处有一团蓝色的光亮,因为距离太远,黑蒙蒙的,看不清那是什么,手电筒的光亮也照射不过去。
之前在水潭下看到的幽光应该就是来源于那里,这时看去不免让人生出无限遐想。
相比于这团黑暗中的幽光,二叔和藤木了老爷子显然对石门更感兴趣,绕着石门转悠一圈,
“这里,应该是祭坛、”藤木嬛一郎笃定,苍老的手臂摩挲在石壁上,似是有些激动,身体不止的打起颤来。
“祭坛是古人用来沟通神明的议事,这里的风有海水的腥味,钟离国君借阴军的秘密应该就在这里。“
胡珊珊抬头看向石门的匾额,是很奇怪文字。在看向门栋石壁,雕刻着兽禽星辰,琳琅满目。
蔡生凑上去仔细看着纹路图案,渐渐有了大致的轮廓。
“这里记载的是战阵,钟离国君借来鬼玉玺,召唤地府阴军开疆辟土,但是从绘画信息上看,这些来自地府的阴军并不是像藤木老爷子说的海兽,而是真的来自地府,”
这时候的藤木嬛一郎也表情复杂,以他的阅历自然看得懂图纹内容,只是现在的藤木嬛一郎脸色很不好,还没走几步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羽楠君手疾眼快,但他似也看出了什么端倪,顺了顺嘴唇上的八撇胡须,目光微凝,
到了这个时候,藤木嬛一郎也不作隐瞒,席地而坐,撕开了自己的裤脚。
这一撕,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藤木嬛一郎的小腿部上早已千疮百孔,一颗颗红色的血孔中蠕动着什么东西,看起来瘆人可怖,让人头皮发麻。
胡澈眼睛瞪的老大,下意识的看一眼胡珊珊,
“我擦!藤木老爷子您这腿让虫给蛀了你知道吗?”
藤木嬛一郎哀嚎连连:“这是河童的寄生体,我不小心被咬到,已经感染了。”
看到这么一条千疮百孔的腿,任谁都不禁然的感到头皮发麻,张帅帅似是想到了什么,胸前剧烈起伏,伸手去扯胡珊珊的裤子。
“帅帅你干嘛?脱我裤子?注意场合了吗…”
胡珊珊气的猛踢帅帅两脚,恶瞪一眼,
“我腿上的都挑出来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胡珊珊说着掀起裤腿,虽然时间不长,但那些血孔都已经愈合,也已经消肿,现在也就是一些红点,如红疹一般,
“哇,大珊珊你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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