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他死。
裴焕帮她脱掉外衫,抚她细颈道,“他故意吓你的,他没那么大能耐。”
“他做的要是钱庄生意,就不能将他绳之于法了,”沈初婳耸着肩,仰起身子往他胸口靠,她想叫他别走,就留在府里或者带着她出邺都,但这种想法太天真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真要逃那就是先自寻死路,还会连累沈家。
裴焕倒下来团着被将她锁住,他爱极了她皱眉咬唇时难耐的娇怯,唯有全身倾覆才能让自己疏解,他贴着她的耳朵道,“他只是一个画师,他不能左右陛下的言行,一旦越界,他就会遭陛下屠戮。”
沈初婳鬓边汗湿,微张着眼吁气,双手攒不上力的攀在他颈窝处,她咬他唇道,“我想他死。”
裴焕道,“等番子回来。”
“……真的能让他死吗?”沈初婳偏侧身陷进褥子里,手还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她埋怨道,“你还衣冠楚楚。”
裴焕抿声爬起要走。
沈初婳伸一只绵软的手将他的指节勾住,他便像被勾住了魂魄,怔怔地低视着她,看她慵懒地舒展着身,缓慢地挪腿往他跟前爬,她轻吐着声道,“……你好急。”
她爬的太慢了,长发撒了满背,她的脸雪白眸子乌黑,像只靠容貌猎取食物的艳鬼,无人能阻挡她的诱惑,等爬到裴焕胸前时,她就被他搂住,她抬着下颌轻微和他脸上的疤痕蹭在一处,很不开心道,“我没叫你走,你不许跑。”
裴焕紧绷着身体,手松了又紧,“我得入宫。”
沈初婳嗯一下,依然黏着他不愿意放开。
裴焕连连吞咽着,倏忽握起她的手将她放倒在棉被上,她四肢曲起,双臂环抱着自己,抬起一条腿抵在他手上道,“你糊弄我,陛下都睡着了,你早去晚去根本没人发现。”
裴焕杵在原地愣成一根木头,未几捏住她的脚俯身下去。
裴焕到底是去迟了,他只在外宫转一圈,瞧各宫都静谧便随意在行道上走动,这条道直通秘书监,他走到头才发现那边还亮着灯。
裴焕一脚踏进秘书监,正见院子里坐着喊朔和他弟弟韩麒,两人一人手拿着一壶酒在喝,瞧神色都沉重。
他走过去坐到他们对面,笑望着韩朔道,“不当职跑这里偷酒喝?”
韩朔将酒壶扔给他,道,“早游过一圈了,四处都安排了人,眼下还和你们锦衣卫合力巡逻,白天晚上都不歇,也累啊。”
裴焕把酒壶撂桌上,抬头朝秘书监四处瞄过,确定没人了,道,“你们两个愁眉苦脸的,是遇着事儿了?”
韩朔翘腿,“我弟弟这监事的位置恐怕要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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