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所有人预料之中的血溅当场并没有出现——因为有人替她挡下了这一掌。
苏红澜小心翼翼地睁眼，在看清了面前的身影时忍不住当场愣住。
挡在她身前的背影修长而挺拔。
他一袭白衣随风微荡，银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背后；天光普照之下，似乎全身都镀上了一层银光。
苏红澜微微启唇，但口中却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只是自顾自地湿了眼角。
“苏大小姐，之前你可还口口声声教训我遇事不要独自承担哪。”白弈回过头来看她，好看的金色眸子满是无可奈何，“——当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老白！”嘴唇哆嗦了半晌之后苏红澜终于喊出了面前人的名字，若非现下还搀着青昰，恐怕她立马就要飞奔向前抱住眼前的人了。
“……你怎么会在此？”倪君明看着面前银发金眸的白衣男子，不由微微皱眉，“看来正如督法两人果真是玩忽职守，不仅没能将你擒住送回炼妖塔反而还让你趁乱堂闯入了天界！”
“倪君明，你还想唬我到何时？”白弈挑眉，语气中嘲讽之意显而易见，“——将我锁入炼妖塔一事我稍后再与你算账，现在，我要你说出真相！”
此话一出倪君明瞬间变色。
“白弈……不，难道你……白胤？”倪君明看向他，声音里有些迟疑。
“怎么，你如今竟心虚得连多年挚友都不敢相认了吗？”白弈朝他微微一笑后便扭头看向了青昰，“——青昰，当真是辛苦你了。”这一声“辛苦”一语双关，听在青昰耳中简直五味陈杂。
“不……白胤，该说抱歉的是我，若不是我当初轻信了倪君明一席话，也不会害得你、绯娴与墨玄……抱歉。”听到白胤的话语，纵是青昰这般已然看淡生死之人也禁不住润了眼眶。
“老白，你现在究竟……在你眼中，我究竟是谁？”虽然苏红澜一早便打定主意不再迷茫，但听着他们的这番对话，进而又联想起自己连日来受到的委屈和害怕，她看向白弈的眼神不由又多了几分狐疑。此时她的心中再次泛起了不安，她突然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面前这个气质已截然不同的人。
“苏大小姐，你在我面前只是你而已，而我也只是我，不管我叫白弈还是白胤，我都是立志要陪你踏遍千山万水的那个人。”听到苏红澜不确定的声音，白弈干脆转过身来拍了拍她的脑袋，笑容和语气与第一次与她见面时一般无二，“再说了，在天狱的那一次，在月色之下的心语传音……莫非你竟全都忘记了吗？”
“……哼！”与他对视良久，苏红澜终于含着泪再次露出了微笑，“我当然没有忘记，我还记得你那一口一个苏大小姐的叫我，简直烦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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