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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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雨声、河水声都没遮住少年伤心的哭声,哭天地不仁,哭命运不公,哭狐大仙的死亡预言。

为何亲人可以用比鬼神更可怕的方式,让他放弃对家的任何希望?

“他是?”

“一个亲戚的儿子。”

“爸?”

“我不是你爸!你胡说啥!”

在最优秀的女儿班主任面前,男人被少年一声爸叫得恼羞成怒,他怎么会有这种书都没读的丢人儿子?

”你叫错人了,我只有一个儿子!”

少年被扯进卧室,被父亲连扇七八个耳光,突如其来的巴掌,毫无防备的眼神,扎人心窝的话语,家人冷漠的目光……

回忆至此,少年内心溢满绝望,他宁愿去死,也不要和他们有关系。

“没事,我在。”

被少女紧紧抱着,听着她沉稳温柔的声音,顾青林渐渐平复下来,不知过了多久。

他喃喃道:“生我者父母,再生我者,我自己。”

两人浑身湿透地回到家,罗老太太连忙去烧水,厨房里若隐若现地传来压抑的哭声。

阮清秋已无多余心思关注其他,她用毛巾仔细把顾青林头发擦干,换上干衣服,便静静坐在屋里,不知在想什么。

“秋秋,发生了什么事?”

她没回,只侧过身,露出少年肿胀的两颊。

罗老太太捂着嘴,哭出声,“怎么会这样……”

“以后,还是不叫青林去那了。”少女半边脸隐没在光影中,没有语气和情绪地说。

沉默片刻,阮清秋起身去了牛棚。

“心神大伤,今晚发烧,如果降不下来……”老爷子摇头,语气沉痛。

“一定会降下来,阿爷你先回,这里有我。”阮清秋语气沉静,整个人没有表情。

夜深人静,雨势渐大。

屋内屋外被轰隆的雷声和沥淅的雨声隔绝成两个世界。

给少年额头上重新垫了块湿布,她开始发愣,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病倒的样子。

想着想着,阮清秋又回忆起初次见他的场景,嘴角便不自觉微微勾起。

次日,艳阳天。

院中几摊水洼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波光粼粼的纹路,似乎老天也知道,除夕要放晴,好歹让人们过个好年。

而顾青林的烧也退了,阮清秋回屋写了几封信,匆匆洗把脸,就要出门。

“秋秋,你去哪?睡会儿,一夜没合眼怎么行!”罗老太太叫住她,担忧道。

她摇头,怎么睡得着?

一夜过去,心头的鬼火,不仅没熄灭,反倒越烧越旺。

这火不灭掉,阮清秋睡不着。

“我去讨公道。”

她定定看着老妇人那浑浊的双眼,沉默良久,问:“您会阻止我吗?”

罗细妹干瘪的嘴唇翕动,又是一阵不语。

没得到回应,阮清秋有些失望地转过身,快踏出院子时,身后传来罗老太太颤巍巍地叮嘱:“把阿奶炸的酥肉和丸子拿回来,一个不要留。”

“好。”

嘴角微微扬起片刻,少女扎着高马尾,犹如孤胆英雄一般,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除夕这日,公社十分热闹。

街上人来人往,路两边蹲着各大队的社员,卖自家的自留地种的蔬菜,攒了很久的鸡蛋,甚至有人卖鸡鸭鱼,还有年底刚分到的花生豆子之类。

个别卖自家磨的豆腐和猪肉的摊子前更是站满了人,对于这种往大里说投机倒把,往小里说买卖自家农副产品的行为,大过年的,连革委会都睁只眼闭只眼。

毕竟,你革委会的人,也要过年不是。

非要计较,在除夕这一天便显得过于缺德,惹众怒。

所以,今天革委会值班的工作员很是悠闲,大多数都回去忙活过年的事了,就剩小猫三两只,打着牌消磨时光。

突然,“嘭”一声,什么东西丢到他们的拍桌上。

“哎哟!吓老子一跳,啥玩意儿啊?”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骂骂咧咧捡起来看。

“上面写的啥?小张你不是读过几年书吗,快来看看!”

“好、好像是封举报信……”

听完小张磕磕巴巴的解读,几人对视一眼,兴奋道:“来活儿啦?”

另一边,磷肥厂和革委会差不多。

以至于,一个蒙脸人大摇大摆走进去,都没被察觉到。守门的治保员,心思早飞了,何况大冷天的,围巾蒙头御寒的人多了去了,这种装扮不要太常见。

相似的情景在磷肥厂也上演了,不同的是,除了领导的办公室收到,连食堂处的两个女员工也收到了。

“走,跟领导反映去!”

说着,便把信上的内容嚷嚷开了,惊讶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唯担心者没有。

一封信让食堂处的工作员,内心蠢蠢欲动起来,一个大肥缺即将空出。

谁顶上?

工厂大门处,少女信步闲庭地从治保员面前走过,颇有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隐士姿态。

此时,磷肥厂职工家属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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