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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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儿笑着告饶，“老太太欢喜得很吧？几年未见的孙子回来。”
静安王抓着允儿不松手，狠狠啄了几口才道，“还用说？今儿晌午他就回家了，老太太高兴得都哭了。”
“那以后怎么办？王爷要他回京吗？”
“我不让有什么用？皇上已经下旨让他回南京把老婆接来，另赐了他一处宅子在外头居住，一并都不用我操心了。吏部尚书迟大人你知道吧？他现居正一品，南京人氏，家族在本地就是名望大族。如今皇上下旨，命迟大人同玉瑶择日一同回南京，代圣上宴请此番肯为国分忧的优士良民，皇上还特意写了几块御篇，锡与捐银子最多的几个人，以嘉其为国忠孝之情。”
允儿试着慢慢从静安王的怀里出来，不想刚动了动就被静安王用力搂了回去，抱紧，看着他，“你干什么去？别动。”
允儿只得老实下来，看着静安王，“我去让他们做点儿宵夜来。”
“不用，你老实坐着别动。”静安王说着又低头吻允儿，低声道，“你离开一会儿我就难受，真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你都在我眼前！”说着又用力亲吻。
两人又是一阵缠绵。这里静安王忽问，“玉瑶今日见你可有轻慢折辱于你？”
“没有，王爷别乱猜了。再说，我如今有了自己的身份，也不是时时都得需要王爷的加持才能在宫中生存下去。王爷天天多少大事需要筹划，我这里您就慢慢放手吧，我也会学着自己在宫里立住的。”
听允儿说完静安王就叹了声，“”自能生羽翼，何必仰云梯”，你这样想是对的，以你之天资自然也可以。只怕是我不但不能加持于你，反倒是成了你的负累……”
“王爷这是哪里的话？”允儿看着静安王，“王爷这是要成心让我不得安生吗？”
静安王看着允儿澄清的眸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凡事有利有弊，吃得利，也得禁得住弊，你就自己努力吧，我也真是不能时时把你攥在手心里保护。”
允儿就点头笑道，“王爷的意思我明白，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对了，王爷，还有件事儿求您成全。”
“说吧，我能办到的就可。”
“王爷熟悉刘太妃吗？”
“只是先前我在宫里的时候见过几回。自打先皇去了，我没再见过她老人家，这转眼十余年了。”
允儿就叹了声，“我在那里当差有几天了，不过是远远地见着了老太妃一眼。老太妃满头白发，骨瘦嶙峋，眼珠也半天才动一下，若不是一身还算华丽的衣裳包裹着……”允儿摇摇头，“不是我说不吉利的，老人家的大限也怕是快近了。这两日我和厚霖公公聊天，他已经伺候老太妃四十余年了，这回宫里放一批老太监出去，他也没舍得出去，暗里跟我说，他现在活着唯一的愿望就是可以把老太妃伺候走了，这样他就可以安心进坟墓了。厚霖公公天天几个时辰陪着老太妃聊天，老太妃也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日了，最近一直絮叨着想见见自己的娘家人……”
静安王就道，“现在后宫的嫔妃凡是贵人以上品级的每年都有三次机会让共家人入宫问安，以叙天伦的，太妃身份尊贵，她老人家想见家人，叫进宫来见便了，何须你来筹划这件事？”
允儿就看着静安王，“王爷不记得这些旧事了：当年太妃的父亲刘易安因私吞钱粮，被皇上籍没了所有家产抵偿，从四品之职直贬为平民，全家都受了连累，从此一蹶不振。虽然皇上那里没有说罪臣之家不能入宫给后宫请安，可这也是惯例了，凡是戴罪之家，已没有资格脸面来入宫请安了。”
静安王就笑了，“真是一群死榆木头脑袋，这都多少年的事了！太妃父亲犯法由他父亲承着去，关太妃什么事？况法尚不外乎人情，如今太妃已这个年纪，还有几年可活？皇上哪能不允？你不用再说了，老太妃想见谁，只管派人去她娘家叫，便是叫二十人来，我自然会求皇上让他们进来见老太妃一面的。”
允儿便从静安王的怀里出来，原地跪下，“多谢王爷。”
静安王忙扶起允儿来，“你这是干什么？多大的事儿值得你行这样的大礼？别这样，你如此我看着也心酸。”
允儿低着头，眼睛就有些湿，“对不起，我知道王爷整日里多少大事，本不该给王爷添这样琐碎的麻烦，只是我就是见不得垂暮老人家带着让人觉得凄凉的愿望……”
静安王一把抱紧允儿，“别这样，好吗？你一这样我这心里就被撕扯一样难受，让我怎么办呢？各人的凄苦终究还得都是各人尝，很多时候别人都是无能为力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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