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异样，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明天我带你去做手术，我会给你一千万，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初晚呆呆地听着，那轻微的声音落在她耳中，不啻惊雷，劈得她头晕眼花，心胆俱裂。
她突然抓起手机，撕心裂肺地大吼：“苏墨，你说过的，要娶我的，你亲口说的，难道你忘了吗？你说过不能让我们的孩子当私生子的！”
苏墨抬手揉了揉额角，眼神兴奋，眉宇间却显得有些疲惫。
“晚晚，我只爱她，你知道的。”
心底闪过一丝丝不忍，但也只是那么一丝丝，淡到可以忽略不计。
初晚疯狂地大哭，大笑，对着手机大叫：“那我呢？苏墨，我到底算什么？我们的孩子又算什么？我们明天就订婚了，我们要结婚的啊！你说了要娶我的，为什么要叫我打掉孩子？为什么？我跟了你三年，三年啊！”
苏墨皱眉，薄唇绷成一条直线，挂断电话，点了一支烟，漫无目的地疾驰。
苏墨回到晴园的时候，初晚已经哭累了，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她坐在地上，手臂盘在床上，侧着脸枕着手臂，侧脸在雪亮的灯光下，通透一片，毫无血色。
苏墨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心口微微一颤，放轻脚步走过去，弯腰想把初晚抱到床上。
他一靠近，初晚就惊醒了，睫毛上还挂着细细的水雾，颤啊颤地望着他。
“墨，我刚刚做噩梦了，我梦到你说取消订婚，还说……”初晚屏住呼吸，委屈地看着苏墨，鼻音浓重，小心翼翼地求证，“墨，我们会订婚的，孩子也会平安生下来的，对不对？”
苏墨呼吸一滞，看着她那满脸的泪痕和红肿的双眼，喉咙哽住了。
他默默地俯下身子，把初晚抱起来。
初晚紧紧地攀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胸口，失声痛哭：“墨，这不是真的，对不对？这只是一个噩梦，对不对？你告诉我，我们明天会订婚的，你也没有不要孩子，你说啊！”
苏墨把初晚放在床上，容色微冷，语声沉滞：“晚晚，这是真的。”
初晚浑身一颤，睁大含泪的眸子，惶恐不安地看着苏墨，不可置信地死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在做梦，对，我还没醒，一定是这样的！这不是真的！”
她彻底陷入狂乱中，反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嘴里顿时涌起一阵腥咸，血腥味浓重，胃里一阵翻腾，她一把推开苏墨，俯身撑着床沿干呕起来。
苏墨眼里闪过一丝不忍，抓住初晚的手，拧着眉头低喝：“晚晚，你冷静一点！”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初晚仰着脸，满脸泪水地看着他，又哭又笑，“明天就要订婚了，你却对我说取消订婚，打掉孩子，苏墨，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冷静？”
对上那双悲痛欲绝的眼睛，苏墨心里的疼猛然间翻了无数倍。
就是这双眼睛，含着泪水凝视他时，那股子悲伤像极了苏晴，令他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陷进去了。
苏墨别开头，不忍看那双眼睛，深呼吸好几次，心逐渐冷硬下去：“我只爱晴晴，你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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