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到我一个人撑着一只小船来到一条河里,那个地方陌生得很,也空旷得很,更重要的是万籁俱静,静得可怕。
明明那是一条河,可总有一条超大的蟒蛇吐着蛇信子在追赶我,像有神奇魔法一般它脚下的河水就像是陆地一般,我那条小船就快连人带船的被它吞进去了。
就在这时候,恐惧使我慌不择路,我一头就扎进水里去,也不顾得自己是旱鸭子这件事,顾前不顾后的,只想逃脱那条恐怖的仿佛黑洞的蟒蛇血口。
可在水里面我也不好受,水底下仿佛也有一只可怕的生物在打量着我,我每扑腾一下,黑暗中那股打量我的眼神就越炙热,浓厚的喘气声就越兴奋。
一时间我都怕得忘记自己在水里了,噗的一声想要大叫起来,然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般难受,叫不出来也吞不下去,一股气旋就卡在喉咙里,呼吸不畅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被无形的压力给捏爆了。
我觉得我快要死了。
……
穆淮河的人很少做噩梦,他们说这里有夜游神庇佑,那些噩梦都被食梦貘给吃掉了。
据说千万年以前在这片大地上有个夜游神,他神力无边,除了替天帝守夜之外,还能自由穿梭在每个人的梦里,要是有谁做噩梦,他身边的那只食梦貘便会拉长它那只长长的鼻子嗅出好坏的恶意,一口气就吞掉那些噩梦,人们便不会在噩梦里惊醒来了。
为了感激夜游神,每家每户睡之前都会在天井留一碗水,好让夜游神经过的时候能有口水解渴。
可不知从何时起,穆淮河的人也会做噩梦了。祖上流传说夜游神因在夜间巡逻的时候经常与阎王爷“抢”人,一个要把人拖回阴间地府,一个要把人从那黑白无常的鬼差中抢出人来,久而久之,阎王地府久没有“新鬼”入驻就引起了矛盾,便直接把这矛盾怼到夜神游那去了,夜游神抵不过那“百鬼夜行”,很有可能已经神魂俱灭了。
又有一种说法是夜游神与心爱的女子阴阳两隔,他意志消散,不肯替天帝“打工”了。他那只食梦貘因为无人看管,也不再以噩梦为食。
但无论哪种说法,都说明了一件事,再也没有夜游神指使那些食梦貘把噩梦吃掉了。
我也不例外。
自十岁那晚起,我几乎每晚都噩梦缠身。
噩梦缠身的我身体每况愈下,母亲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让我好起来,每天病恹恹的,原本就看着痴呆样的我更加痴呆了。
但有一点好的是,四奶奶在河边的捡到的那只猫对我特别亲近,有时候它挨着我睡觉的时候竟然能睡一个安稳觉,仿佛噩梦都被人赶走了一般。
我给它起名叫小白。
它通身雪白的样子看着可爱极了。我那时文化程度毕竟不高,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一个特别与众不同的名字,小白是我觉得起得最好听的名字了,不然就很有可能叫猫蛋之类的名字。
如此既混沌又有些感触的度过了五年。
这一年,我十五岁。
高人判断我开窍的一年。
父亲母亲都特别期待的一年,虽然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我有可能一辈子都会是痴儿样,可毕竟高人的话给了他们盼头。于是他们从年初盼到年尾,从春到夏,再由秋到冬,不断的期盼又不断的失落,也没见我哪个时间段忽然开窍了。到差不多年底的时候,已经快要接受我开窍不了这一事实了。
实际上,我却有某种预感。我觉得这种预感快到了。
当某种预感愈来愈强烈的时候,我走出了房门。顺着某种指引来到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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