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赵南岐下楼准备煮点姜汤给小江老师醒醒酒，顺便找一下之前带上的护肝片和醒酒药。
没想到碰巧在厨房遇上了收拾完毕的沈络。两人狭路相逢，气氛有些微妙。
赵南岐没理沈络，侧着身进了厨房， 从剩余的食材袋子里抽了根姜出来。
门口的沈络却没有离开的打算， 反倒是靠着门看着赵南岐，眼神不善。
锅里的水噗通噗通冒泡沸腾，赵南岐把火关小了一些，见沈络还没走，抬了抬眼皮∶"有事?"沈络答非所问∶ "江意柯喝多了?"
赵南岐∶"关你屁事。
男人不怒反笑，气场有些莫名的压迫感与侵略感。他仍然靠在门边，从兜里掏出了盒烟。
赵南岐没说话，看着男人兀自燃了一根烟。缭绕又模糊的雾气里，他淡淡说∶"吸烟有害健康。"
沈络用食指与中指夹住那根烟，看着零星燃烧的一点点猩红， 笑了笑∶"他也不喜欢我抽烟。"
姜汤有些呛鼻的味道在厨房里蔓延开， 赵南岐用勺子轻轻搅拌了一下，滚烫的热气扑面而来。
沈络吸了口烟， 声音有些沙哑∶"别装了， 你跟我一样。"少年拿勺子的动作顿了顿。
沈络∶"不敢告白， 怕他恶心你， 又舍不得断了，想着慢慢来吧。"男人吐了个烟圈，眉眼间是落真又沉寂的色彩。
"你得不到他的。
沈络有些醉了，眯着眼抽烟，衬衫袖口微卷，领口的扣子解开了几粒。他微微仰头，厨房的灯光清明亮堂，锅里的差汤还在沸腾。赵南岐沉默着盛了一碗姜汤，找了把勺子，端着出门。路过沈络的时候，他忽然低声轻笑了一下，眼底翻涌着某种热烈又汹涌的情绪。
"能不能得到不是你说了算。'
手里的一碗姜汤还在升腾着热气，少年的褐眸如—把冷光廓冽的弯刀，刀刀入骨∶"我可没你那么懦弱。"
少年端着姜汤上了楼，沈络没去看他，靠在厨房的门边抽了很久的烟。
沈芸过来拿饮料的时候刚好撞见这两人针尖对麦芒，见赵南岐走了，她才敢从门外走进来。冰箱里基本上都是老徐的冰镇啤酒，沈芸没趣地关上冰箱门，看了眼借烟消愁的哥哥。
沈芸∶ "你喜欢江意柯啊? "沈络没回答，转身将烟头摁灭了。
沈芸恼了∶ "这里都没别人，我问你你都不敢应?"
记忆里的江意柯还是高中时候的样子，规规矩矩穿着校服，性子不冷不热，对什么事情都是淡淡的。偏偏他生得特别漂亮，像棵茫茫戈壁滩上的小白杨一样挺拔又清朗。
那时候他们在一块打球，江意柯球技不错，身高腿长，他根本拦截不住，好几次都跟江意柯抱成一团。他才发现少年的身体清瘦柔软，像枝丫间氤氲着朝露的白玉兰，又温温热热往他心坎里钻。
江意柯把他当朋友，会对他笑，借他抄作业，给他带饭。但当他发现他竟对江意柯产生这种滴施又隐秘的念头后，沈络再也无法直视自己的感情。
他没有躲江意柯。反而更加恬不知耻地继续以朋友的身份霸占他，与他同进同出，闹得全年级都知道，他沈络和江意柯，密不可分。原本以为这样浓烈的感情不会是-在他心里定时爆炸，直到高二暑假，老徐揽着他的肩膀告诉他，他们准备帮小江追他妹妹沈芸的时候。沈络猛然惊醒，江意柯是个直男。他喜欢的是女生。
最后到底也不知道为什么，追沈芸的事情不了了之。沈络却因此跟江意柯疏远了不少。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年少冲动的劲头，一股脑儿把心事全给倾吐了。
或许离得远远的，就不会被他的磁场所吸引。
沈络回过神，看着面前沈芸的面孔，又沉默着低头掏烟盒。
沈芸制止住他的动作，叹口气∶"算了。跟我都说不出口，更别提跟江意柯了。"她把沈络的烟盒摸出来，扔进垃圾桶里，"当我今晚什么都没听到，还有啊哥，劝你戒烟。"
说完沈芸便走了。男人静静地盯着垃圾桶里的烟盒，神色茫然又失落。
他轻轻开口∶"江意柯。"
声音轻得几乎融化进空气里，他又尝试着张了张嘴∶我…."
沈络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抿成一道无始无终的线，一个字也没再说出来。
赵南岐上了楼，连哄带骗着让江意柯把姜汤喝下了。
从没怎么伺候过人的赵家小少爷，硬着头皮给江意柯忙前忙后，又是把勺子里的汤吹凉了，又是给小江老师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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