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倒开始）
江意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班里两张新面孔了。也不算新， 赵南岐他倒还挺熟悉。
先沿着座位检查了一下布置的课后习题，走到张梓然旁边的时候，江意柯定腈看了看，低声问∶"张梓然同学?"他妈先前打过招呼， 张梓然连忙点头∶"是我是我， 老师您好!·
江意柯又看了眼旁边的赵南岐，没说话，从讲台上拿了两份讲义过来∶"你们俩先从选择题第一道开始练，考的主要是STSE和物质的组成、分类、性质这类知识点，有些零散，但是最容易拿分。做完有不会的问我。·
张梓然感动得不行，还以为自己会在拔高班受人歧视、云里雾里，没想到一来就受到了一对二的专项特训。张梓然瞬间斗志昂扬，运笔如飞。赵南岐抬了抬眼皮，比张梓然消极多了∶ "小江老师怎么能区别对待。"
-听到有人诋毁他心中如化学信仰般的江老师，张梓然差点拍案而起∶"你怎么能这么想!江老师这是对症下药!难道选择题第一题你都会写?"
赵南岐看了看江意柯给的讲义，诚实道∶ "不会。"
两人在后面苦喘化学高考试卷的第一道选择题锦集，也没心思听课堂上海涩难懂的化学平衡拔高题。前面的眼镜仔还跟同桌激烈讨论着怎么算化学速率、怎么用勒夏特列原理计算填空压轴，后面的张梓然跟孙子一样三题卡。
"岐哥， 你知不知道尼龙绳是什么纤维?"不知道。
"那羊绒衫呢?羊绒衫是羊毛吧….."不知道。
"棉衬衣是纤维吗?棉衬衣难道不是棉花? ? ?"
前面的眼镜仔终于听不下去了，回头恶狠狠地警告道∶"你声音能不能小一点?"张梓然一敲笔， 劈头盖脸就问∶"宣纸是合成纤维吗?"
眼镜仔被问得有点懵， 脑子还沉浸在选修四里，磕磕绊绊道∶"宣纸是……天、天然纤维吧?"说完，眼镜仔不能忍受自己竟然还有知识漏洞，立刻夺过张梓然的讲义看了看∶"借我复印一份!"
""等会啊，等我做完再说，那这一题选什么?"
张梓然用笔点了点他卡了很久的选择题，眼镜仔浏览一遍后也陷入沉思，半晌迟疑地给出了一个答案∶"选A。"
张梓然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刚好江意柯走下来，他赶紧举手把江老师叫了过来。
小江老师看了眼题，给出了正确答案∶"宣纸、棉衬衣都是天然纤维，羊绒衫主要组成是蛋白质，尼龙绳是合成纤维，这题选A。"眼镜仔这才放心地回过头继续攻克自己的勒夏特列原理。
张梓然连忙唰唰唰把重点记下来，又问上面一题∶"老师，这个焰色反应是不是化学反应啊?它不是有颜色吗?"江意柯耐心解释∶ "焰色反应是利用电子跃迁，属于物理变化。"
张梓然茅塞顿开般"嗷"了一声，点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笔丝毫没停地疯狂记笔记。一边记，一边又逮着江意柯问∶"还有这个……鸣鸣鸣……
"行了，"赵南岐转过身，一巴掌拍过去捂住张梓然的嘴，褐眸弯弯地看着小江老师∶"老师帮我看看题。"
江意柯凑过去看了看，发现这小患子还卡在第一面的第二道题上了。他往上扫了一眼，第一题也没做对。
你这第一题怎么选的，问你哪个不是混合物，王水?"江意柯有些气火攻心∶"王水是由什么组成的?'
赵南岐无喜地眨眨眼∶"水?"
张梓然没忍住笑了出声。教室里陆续有前排的同学回头打量，张梓然立刻正襟危坐，继续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冥思苦想。
"王水是浓硝酸和浓盐酸按体积比1∶3混合成的。。江意柯把笔扔过去，"记下来。"
赵南岐乖乘照做。
"这个，水玻璃是什么?" ..水和玻璃混台?"
酸钠的水溶液，记。少年垂眸，笔刚落下写了个Na，又顿了顿。
江意柯怕自己会忍不住直接鲨了赵南岐∶ "Na2SiO3，写。"
下课过后，江意柯惯例留堂答疑了十分钟，待学生都散了之后，他看向后排两个还在跟化学第一道选择题厮杀的学渣。
张梓然比赵南岐更容易抢救一些，他把已经做完的讲义双手供上，雀跃又期待地看着江老师。
江意柯拿出红笔从头到尾批了一遍，把几个概念性错误圈出来，"你掌握得还行，就这几个概念有些混淆，容易反复性的错，下次注意就好。"
得到老师认可的张梓然如沐春风，一脸势必不负众望地点点头。
赵南岐的情况就惨不忍睹了，题连一半都没做完。江意柯没辙，把小患子的讲义给收了，"算了，先回家吧。"
张梓然跟赵南岐一起下了楼。他还以为赵南岐题没做完烦躁的，也不敢吭声，毕竟他是得到了小江老师鼓励与认可的幸运儿，不怎么好意思在真学渣赵南岐面前卖弄风骚。
两人在楼下等了一会儿，张梓然他妈便开着车来接他了。张梓然看了眼孤零零的赵南岐，这时候也不早了，他问∶"岐哥，要不要顺路带你回去?不顺路也带。"
赵南岐∶"我等人。"
张梓然一脸奇怪∶ "这都快十点了，你等谁啊?"赵南岐∶"再见。
被残忍拒绝的张梓然翻了个白眼上了车，张妈一边不熟练地倒车，一边询问着张梓然今晚的学习情况和补习体验。
张梓然的眼睛还看着窗外，他岐哥真是条汉子，一个人跟狗一样站在楼下面一动不动，嘴里答着他妈的话∶"小江老师真的超级好，还给我们准备了专项训练题，比我们班化学老妖婆讲得清楚多了，而…
张梓然忽然就梗住不说话了。
张妈顺利倒车出来，准备上路，"怎么说停了?"
车呼啸而过，窗外的夜景与事物迅速倒退，收溯成一道虚影。张梓然悻悻地转过头继续道∶ "反正就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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