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江意柯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迷迷糊糊爬起身，身旁的机位已经空了。前台的小年轻一边骂骂咧咧打扫着卡座，一边催着江意柯要么续费要么走人。
"那个，之前坐我旁边那位同学呢?"
江意柯的喉咙有点痒，他拉上外套拉链，打开手机，一排鲜红的未读消息。
新短信是刘胖发的，凌晨十二点多。刘胖∶小江，你到家没?
刘胖∶老狗逼我送回去了，我也在家了。
江意柯头痛地报了个平安，又听见小年轻兀自嘟囔道∶"哥，现在可是上课时间。"
确实。昨晚那个小患子穿着林高的校服，估计大清早便赶去上学了。
打开微信，消息栏里醒目的红色未读挂在最顶上。盖世狂吊∶小江老师昨晚把我鸽了（;入∶）
江意柯拍了拍额头，才忽然记起来之前跟盖同学约定的每日一对一辅导计划。这才第二天，江意柯就咕咕咕了。
昨晚差点喝到断片。江意柯心生愧疚，罪恶感蹭蹭上涨。
江意柯∶ 抱歉，下次补回来。
盖世狂吊回得倒挺快∶ 下次老师能为我单独开前置讲题吗QAQ
身为一名兢兢业业的辛勤园丁，江意柯坚定认为自己是个正经老师。这会儿见着小患子这个要求，他竟然觉得自己在出卖色相。江意柯的手指冻得有点僵，他顿了顿，对方又发过来一条新消息。
盖世狂吊∶ 昨晚等了老师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
看着满屏的"好久"，江意柯险些不认识这俩字了。他面无表情回道∶可以。
一边打字，江意柯一边哈着热气。乌黑的发丝凌乱又不修边幅，青年满脸惺忪地站在学校门口玩手机的样子实在不像知名校友。但还是被火眼金晴的年级主任一眼看穿了-一
"江意柯?"
江意柯应声抬头，对着正撞进视线里的啤酒肚圆眼镜的年级主任点了点头，"是我。老师您好。"
年级主任笑眯眯地走上前，亲昵地揽住江意柯，"来回母校看看?刚好我们今晚在高三年级安排了高考动员宣讲会，要不要来宣传宣传你们林大?"
江意柯苦涩一笑，婉拒的话即将张口就来，却还是被年级主任硬生生打断，梗在喉咙里--"你可是我们当年的状元!林大也是国内的top3!现在工作了吧?上次听你妈妈说你在当老师?"
……嗯，科研做起来有些枯燥。平台待遇好，就过去线上讲课了。"
年级主任倒是替他狠很惋惜了一把，"做老师有什么好的!你看看我们这些一线教师，还不是天天累死累活的。""也不是……
"今晚正好过来母校看看!我们林高以你为荣啊小江同学!" 4……
看着年级主任吹着口哨愉悦地扬长而去，江意柯混混沌沌就这么被安排了。
又是化学晚自习。赵南岐埋到桌肚里，带着耳机看江意柯的录播课回放。
赵南岐这类的插班生基本上都坐在后排，靠着后门。位置大多是临时增添的，后排也方便班主任从后门突击检查。任化学老师在讲台上如何唾沫横飞、激情四射地评讲周测试卷，他就是巍然不动。一旁同桌的张梓然有点好奇，悄肖凑过去瞄了瞄∶"看什么岛国片啊岐哥，笑得这么驱气?"等凑过去看清了，张梓然顿时觉得寒毛直竖，"我草?你他妈竟然在学习?"赵南岐抬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听课。
"这什么啊?气体加箭头……化学课啊? 这老师长得还挺好看的，有点眼熟啊。"张梓然絮絮叨在旁边实时点评，堪比吐槽弹幕。
赵南岐摘下耳机盯着他。他不笑的时候，眉眼间戾气很重，凌厉如出鞘刀刃。张梓然自然是有些被恐吓到，讪讪笑了笑∶"那……那我不打扰你了。"
半晌，他又一惊一卡低声惊呼着凑过去，拉了赵南岐的耳机线，铤而走险般小心翼翼道∶"这老师真的眼熟!我刚止厕所，路过那边实验班，好像就看到这老师在他们班宣讲。文科班的妹子全他妈下来围观了，我就说啉…….，赵南岐按了暂停，摘了耳机，"真的?"
"肯定真的啊!实验班门口都堵得水泄不通了!据说是年级主任特意从林大请过来的状……
话还没说完，他的同桌已经一声不吭从后门溜出去了。张梓然深沉地盯着半掩着还没彻底关上的后门，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憨批迷弟赵南岐，心思一点都不在学习上，呵。
实验班门口确实围了一群文科楼偷溜出来的女生，但为了起到宣传作用，年级主任也没有刻意去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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