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舜华,舜华!你也有今天!”那人大笑起来。
他尖锐的指甲刺破那人的眼膜,顺着眼珠滑落而下, 手指如鹰爪般弯曲隔开他的下眼睑,几乎要将他整颗眼睛都爆出, 鲜血顺着鹤倦归苍白的脸颊上一滴滴滑下,流到下巴上, 宛如泣血。
鹤倦归身子猛然一震,另一只眼睛蓦然睁开, 里面满是惊愕之色。
“陆清匪”恶意地将手指在其中搅了搅,将他一只眼睛搅得咕叽咕叽直响, 鲜血不住地红心邵仙兑读佳流下来。
鹤倦归身子抖了抖。“你是谁?”
“我?”那人轻笑,语调间竟然和陆清匪有着七分相似。“我是你的小清匪呀。怎么, 倦归哥哥你不认得我啦?”
“不是,你不是。”鹤倦归看了看他,好似疲累地合上了另一只眼。“告诉我, 他在哪里?”
“你在这里找不到他的。”“陆清匪”凑近了他的耳边,声音里满是恶意。“我早已将他的魂魄吞噬,吃得连一点渣都不剩了。你便是去了阴间,也找不到他。”
“你骗我。”
那人小声笑了起来,手下扣挖用力更甚。“他死啦,死啦。你再也找不到他,找不到他!嘿嘿!”
“妈妈。”鹤倦归闭目小声呢喃,“若是真有因果轮回,那为何我此前十多年来,固性守中,不曾害人,却总有人要来害我?”
长醉水牢中,从来不曾有过明媚灿烂的阳光,在他如水面一般漆黑且波澜不惊的人生中,曾经有一束光照了进来,可惜被他弄丢了。
“你教我退让不争便可安乐一生,可是为何我弹了几十年的琴,读了几十年的道经,最后却还是护不住我最想护住的人?你走了,父亲被人害死了,现在清匪也走了。”
“莫非这世间,阴阳颠倒才是正道,争杀抢掠方可成仙?一味退让,不仅护不住自己,甚至连着身边的人也要连累。若是我当时能够挡在清匪身边,不让那些弟子将他关进水牢,他是不是就不会死?若是我再强一点,将整座明乌山都掌控在掌中,父亲是不是便能不死?你是不是,也就不会死?”
“一报还一报,天道的因果轮回报应不到,我便亲自来行这报应,循这因果。”
“你!你记起来啦!啊呀不对,你竟入了魔!”“陆清匪”只觉手上一阵滚烫,匆忙将手指抽出,满脸惊诧。
鹤倦归每低语一句,身上气势便更盛一分,身上原本碎裂的骨骼重新长出,道骨生逆,修为一节节生高,魔气涌动,血煞横生。
“陆清匪”此时方觉不妙,一只手猛然捏向鹤倦归咽喉,鹤倦归并不看他。手指只微微一点,那架黑沉长琴轰然碎裂开来,露出一柄湛然长剑,剑身洁白宛如林间新雪。白剑一声长吟,绕着他转了几个圈,似乎在表示见到了主人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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