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卸完妆走出去,就见陆和晏在人工降雨里泡着。
凛冬的时节,他只穿了身橄榄绿的军装,衣裳不厚,呼吸间,还有隐隐的白雾吐出。
这场戏演的是他父亲打了败仗,被疑通敌,全军覆没以后,只余他一个人侥幸存活的场景。
男人戴了帽子,半张脸都隐没在帽檐下面,只留下一道紧抿的唇缝和如刀削般硬朗的下巴。他一路从密林里跑回城里,昔日人声朗朗的府宅此时寂静无声,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滚进衣领里,没有人知道那里面是否还掺杂了别的东西。
虽然明知道是在拍戏,但舒窈远远地看着他,眼眶还是没来由地酸了酸,心脏好像被人提了起来,里面软成一片,又被攥得紧紧的,总之,复杂莫名,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她想抬手去抹眼泪,又觉得丢人,转而却听到晓雯在她的耳边嘤嘤哭泣。
“太感人了!”
“陆哥的演技真好……”
于是,舒窈那满是悲伤的心又雀跃地升起了粉红的泡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骄傲什么。
直到牧导毫不留情的声音传来:“最后那一幕,眼神不够,再来一遍。”
后来,这场戏他们反反复复拍了好几遍,牧导仿佛鸡蛋里挑骨头似的,总能从里面找到问题。
晓雯不解:“牧导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舒窈望着陆和晏身上湿淋淋的衣服,皱起了眉头,心不在焉地答:“阿晏破坏了牧导的规矩,牧导总要做点什么来表达不满,不然,往后这规矩岂不由着人破了。”
晓雯还是不懂:“那也没必要这样折腾人嘛……”
“罚得轻了,没人会放在心上。”舒窈淡淡地解释了一声,转头叫来小周,让他准备好毯子。
小周指了指一旁陆和晏休息时用的躺椅:“都准备好了。”
舒窈嗯了一声。
直到天黑透了,他们才拍完,道具老师撤了“降雨”工具,小周赶忙跑过去用毛毯将陆和晏包住。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场,又是陆和晏的单人戏,没戏的演员都走得差不多了,现场只剩下一些工作人员在整理道具。
舒窈也走了过去,手里拿着条毛巾,作势要给他擦头发,却被他隔着段距离先一步将毛巾接过去了:“你离我远一点,别过了凉气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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