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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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无犬子,碰巧靖宁也是个性子烈的主儿,别说皇太孙自她入东宫后一直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了,便是他好声好气,她也未必会动心。两个性子倔强的人从一开始便互相看不上,虽不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同床共枕是绝无可能的了。

两人就这么貌合神离、相互排斥地过了一天又一天,皇太孙既然不喜欢靖宁,自然不可能守身如玉,纳了一个又一个美艳的侧妃。直到三年后,靖宁满十六岁了,老皇帝龙体骤然染疾,性情大变,接连以酷刑重罚了朝中数位大臣。靖宁心下不安,不免为自己那常年驻守边境苦寒之地的父亲担心,便在皇太孙又来故意寻衅时没能控制住脾气,两人大打出手,心比天高的皇太孙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当即扬言要休了她。

靖宁也非寻常女子,对名存实亡的夫君没有什么留恋,她巴不得他早日将她赶出宫去,各自过逍遥日子。于是便以激将法撺掇皇太孙早日写下休书。

皇太孙以难为靖宁为乐久了,一会儿不捉弄她便浑身不适,他每每来她宫里找碴都会带着一众姬妾,以彰显自己的风流快意,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众目睽睽之下,皇家岂能有戏言?他虽不喜欢这个正妃,但日日与她针锋相对倒也别有一番乐趣,没想过要真的休了她,一时间有些骑虎难下。待到他看清她眼底不加掩饰的对宫外自由的渴望时,他暗自咬牙,发誓决不能让她如愿,便放出话来:“你不是绣功了得吗?尤其是绣白鹤。那便为本宫绣七七四十九幅白鹤图吧!你何时绣成,本宫何时赏你休书。”

七七四十九幅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皇太孙心想这丫头怕是不敢应,谁想她不仅应了,还不眠不休,一连数日不曾合眼,用最短的时间把白鹤绣好了。

呈给皇太孙过目那一日,风和日丽,靖宁的脚步轻盈得像蝴蝶,皇太孙却气得几乎要呕血,他指着白鹤故意挑刺儿:“这就是绣功了得?我看也不过尔尔。”

大殿里是一群等着看笑话的侧妃,靖宁站得笔直,不卑不亢:“臣妾愚钝。但约定之时,殿下并未要求绣品质量如何。”

皇太孙哑口无言,想发火,又无从发起,一众侧妃早盼着不受宠的靖宁赶紧腾位置,自然是火上浇油。他骑虎难下,只得咬着牙去皇爷爷那里讨圣旨。

皇帝当时已经病得很重了,性情更是诡谲难测,只是他一如既往地对皇太孙偏宠有加,见他吞吞吐吐地说要请一道旨,却又为难地说不出究竟是请什么旨意,索性大手一挥,将一支通体墨黑的笔递给他:“来,慕儿自己写。”

皇太孙的名讳是和慕。

自己写就自己写,皇太孙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骄纵惯了,不觉得自己写个旨意有什么,便潇洒地蘸了墨,要落笔,却连写了数份都不满意。

于是,地上的废纸团数量渐增,直到雕花窗外暮色四合,皇太孙才终于把那十六字的诏书拟好了,自己看到“赦尔不死”四字却又忍不住切齿——她心心念念着脱离苦海,他却百般挣扎最终还是诡异地添上了这句,这叫个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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