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接住纸张，轻唤：“神墨。”
话音刚落，笔架上一根通体墨黑的毛笔应声而动，那姿态怎么看都像欢欣鼓舞，蹦蹦跳跳地过来了。
君致执笔，笔走龙蛇，写下了什么。他雪白的手腕抬起，浮在半空的宣纸轻晃了晃，犹如一个人点了点头，而后偌大一张纸自发卷起，骤然又缩小成一寸大小，“咻”地一下穿过半开的窗户飞走了。
那支叫神墨的毛笔还在半空中飘着，字是在它的积极参与下写的，自然不会错过纸上的内容，它好奇地在另一张宣纸上涂鸦发问：“司霆？哪位？”
君致清澈的瞳孔眸色忽深，一向淡雅的眉目间竟漾起了愤恨，他薄唇轻抿，一开口，分明是有些咬牙切齿。
“一位……故人。”
令飏再睁开眼，已经是日上三竿。
灿烂的阳光透过没有拉严实的窗帘，明晃晃地照在她的脸上，让她躺在床上愣了大半天，这才回想起她是谁，在哪儿，以及昨天晚上发生的种种事情。
手机显示此刻是十点二十三分，意识到这里不是酒店，她没好意思再赖床，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她睡的时候没脱外衣，起床自然迅速，半分钟后，她已经双脚站在地面，单手打开了房门。
君致坐在客厅，应声回过了头，轻笑着问：“醒了？”
他的笑容温柔，仿佛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等了一两分钟，而不是整整一夜。
“嗯。”令飏揉了揉鼻子，有一点儿赧然，“早啊。”
她看到几案上的豆浆油条已经凉了。
油条的旁边放着一支牙刷、一盒牙膏，还有一瓶漱口水，全部未开封，她愣了愣，问道：“你去买的？”
上次和物业小张一起“查房”，是没有这么多东西的。何况还有豆浆和油条。
君致点了点头。
“怎么付的钱？”令飏立马追了一句。
君致一愣，然后就笑了。
他不傻，当然知道令飏是怕他又解锁什么支付新方式，当即取出一样东西，乖乖地递过来。
令飏看了眼，心放回了肚子里——他拿的是“小狐狸”，粉红色百元纸币折出来那种。
“不错。”天晓得到底是怎么了，不就是拿人民币结个账，有什么可不错的？可她就是忍不住笑起来，还夸了他，“保持下去。”
洗漱、吃饭，做完这些已经是十一点了，令飏抄起手机起身，君致立马跟着站起来。他的动作太快，就像是一直警惕、随时待命，以至于她不由得一愣，茫然地问：“干吗？”
君致也愣了愣，转瞬才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他刻意顿了一下，不答反问：“你……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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