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后悔, 却难以原谅。
他从小的教养都是正直正义,后来家破之后到了陵阳宗, 方清辉虽不会刻意说什么,但整个宗门的弟子都被灌输正邪不两立的思想。
这种情况下, 他却因为私情难了,让谢净走了。
薛应直有些痛苦的抱住了头, 忽然想起了长生的死。
那一晚的经历至今记忆犹新,不大却冷厉的风, 长生不停的挣扎发出的响声,和他房间大开的窗户。
是了,根本没有什么千竹教的人, 从始至终都是谢净,那个随身带着针灸包的谢净,那个一手暗器使的出神入化的谢净,那个和长生不算熟稔却共同经历过生死的谢净。
薛应直只觉双眼之中不断有泪水溢出,顺着脸颊一路往下,他伸手抹了一把,略显昏暗的光线下,修长白净的手上有一抹淡淡的红色,混合在泪水中并不显眼。
薛应直心中悲痛难抑,他从没想过这个心思纯净的小和尚会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里,还是这种悄无声息的死法,尸体在冷冽的寒风中孤零零的待了大半夜,然后被一群素不相识的人围在中间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他一拳捶在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响,铺在地上的青砖立刻四分五裂。
薛应直的拳头渗出血来,他却没有任何感觉,豁然起身,想立刻去幽明山问问谢净为什么,为什么要杀长生。
然而,有什么好问的呢?杀长生自然是因为长生发现了他的秘密,长生是个不会撒谎的人,即便他相信谢净有什么苦衷,也一定会将这件事说与大家听,杀了他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薛应直又颓然的坐了下来。
门外,裴臻问道:“薛师兄,还好吗?”
薛应直不想出声,但裴臻来问,是一片好意,沉默片刻,他努力平息了情绪,才道:“有什么事吗?”
短短时间内,经历大悲大痛,他的嗓音已经嘶哑的不成样子。
裴臻听了,也是沉默了一下,才道:“谢晖那边已经审问完了,搜出来一幅地图,方师叔他们准备让几个人先去探探路,让你出来商议。”
薛应直一听,便知道这是方清辉因为担心自己,而找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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