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横被兰斯顿说得怕怕的, 宁愿他把事情讲清楚, 也不想听一个说来话长。
因为什么,从来都不是她去找麻烦,而是麻烦来找她。
不过还是有一个好处的,她这毛病有连坐功能。虽然她倒霉,但一般来说最倒霉的那个人都不会她。既然兰斯顿在身边, 应该是不需要害怕。
时间已经很晚,服侍的仆人将他们引到休息的房间,给了君横一套睡衣, 让她更换。
女仆帮忙拉上窗帘,又端来洗漱用的脸盆。给她指明厕所在什么地方, 以及深夜不要在王宫随意走动, 大声喧哗等需要注意的事情。
那人低着头一条条地叙述,君横直接被念叨困了。
她本来是不打算刷牙洗脸的, 直接一个手诀解决。但限于女仆看她的眼神已经相当不对劲,为了双方之间的和谐共处,最终还是照着流程洗了把脸。
只是她总觉得没洗干净,睡前又掐了个决。
第二天君横醒的挺早, 躺在床上出神发愣。
兰斯顿大约是想昨天大家都睡得晚, 既然已经回来了, 那早一会儿晚一会儿也没关系, 就没来喊他们。这导致了没人来叫君横吃饭。又因为对这边环境不熟,不敢乱跑,她只能呆在自己房间里饥肠辘辘。
过九点的时候, 女仆才端着早餐进她房间。之后,整理妥当的兰斯顿跟师兄过来找她。
兰斯顿的母亲并不住在这里,而是住在王宫更深处的一个单独寝殿里。
“今天早上魔法师协会的会长,应该会过来给母亲看病,我们等他离开再去。”兰斯顿狡黠笑道,“然后说要回来吃午饭,就可以早点离开了。我猜你们不会喜欢跟我母亲一起用餐的,她只吃素食。”
君横忽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地方……能叫太后吗?”
师兄:“……”
这个问题大了。
一般国王去世以后,王后可以称呼queen dowager。即孀居的王后。等她儿子即位之后,也可以叫queen mother。
但不管是哪个叫起来都不大好听。
嘿,尊敬的寡妇。或者,嘿,孩子他妈?
怕不是会被打出去哦。
君横问:“所以你母亲我应该怎么称呼?”
兰斯顿笑道:“你们可以叫她夫人,没有关系的。”
于是三人又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打发时间,等到临近正午的时候,才动身过去。
由兰斯顿引路,遣退了所有仆人,三人步行前往。亚哈跟索恩静静跟在他们身后。
王宫的前段路上种着不少花朵,各式大小道交错,走到哪里都能闻到沁人心脾的花香,似乎处处透着优雅还有生命力。可是到了这一块,仿佛完全进入了另一个地方。荒废,萧条。透着一股死气,简直就是西方版的冷宫。
她的右手边原本应该是一块花田,但是现在只有被翻新的土地。那土壤尚未干涸,也不坚硬,看起来还在料理。
那为什么不种东西呢?
君横委婉道:“你母亲……喜欢这个地方吗?”
“你不要误会。是不是觉得这块地方太冷清了,住着会不舒服?”兰斯顿笑道,“是她自己非要搬到这里来的。生病以后她喜欢安静,连仆人太多在身边也会觉得不舒服,所以特意搬来这里。”
君横又问:“那这边的地怎么了?”
“被母亲下令铲了。”兰斯顿看了眼说,“她一直不喜欢这边的花,生病以后就变得更讨厌,所以将它们全部拔了。又没有想好要种什么,花匠也不敢随意决定,就一直空在这里。”
君横:“哦……”
真是一个怪人。
兰斯顿脚步一顿:“这边。”
那是一栋不算大,也不算精致的宫殿。和前殿的富丽堂皇陡然不同,显得低调小巧。
他们顺着前廊拐到正门,看守的护卫队见他们过来,朝兰斯顿尊敬颔首,但没有出声。兰斯顿也只是抬了下手,径直朝里走去。
整个宫殿庄严冷清,气氛紧绷。几乎听不到一丝杂音,让君横也不由有些紧张。
走进殿内,光色一片昏暗。两侧的窗帘紧紧关着,也没有用于照明的魔法光球。只有寥寥几盏灯挂在柱边,隐约照亮了整个宫殿。
正中午的,也让君横升起一股寒意。
“为什么这么黑啊?”君横问,“我能说话吗?”
兰斯顿压着声音说:“我母亲最近精神不好,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怕光,也不喜欢生人。你们见到她最好离她远一点,说话的时候也请小声一点。”
君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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