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北郭额头被砸了个血窟窿,咕嘟往外冒血,哭丧道:「臣冤枉!都是王年逼迫臣做的啊!」
宗北郭倒是个明白人,将王年威逼利诱的证据一张不落地拿出来,哭咧咧道:「王年上头有人,臣不得不从啊……好在……好在臣聪明……」
「你聪明个屁!」父皇怒喝,吓得宗北郭咳了一口老痰,继续哭道:「臣不能总背锅,臣有证据,都是上头人让干的!」
「他上头是什么人?」父皇怒气沉沉问道。
「臣不敢说。」宗北郭缩着脖子。
父皇三步并做两步走下堂来,一脚踹在宗北郭肩膀上,「你个傻帽,今天就要死了,你怕个屁!」
宗北郭像个茧子滚远了,又爬回来,以头抢地,「是……是公主啊。」
一阵静默,我两眼放空,觉得可能是路上吐多了,吐没了脑子。
「哪里的公主?」我气若游丝。
宗北郭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只是绝望地看我,「微臣愚钝……只……只知道我朝就一位公主。」
是我。
「我是你大爷!」我腾地冲下堂去,站在父皇身边,一脚踹在他另一个肩膀上,宗北郭又咕噜着滚远。
「睁开你的狗眼,本公主何时让你贪墨饷银了?」
宗北郭一听,裤子都吓尿了,哭道,「求求皇上、公主饶臣一命吧。既然是家务事儿,公主把钱还上就完事了……」
「怎么着就我还钱了!」我拎着宗北郭的领子,怒不可遏,「我当初省吃俭用——」
「湛湛……」严谨玉将我揽过去,抱着我道,「你先回去。」
「我没有!」我一把推开他,怒道,「我凭什么回去?」
父皇疲惫地揉揉额头,「朕不相信湛湛会做出这种事。」因为赈灾官银里,有一大半,是我亲手给父皇的。这事只有父皇知道。
派去宗府取证的人匆匆回来,递了几本账簿过去,又在父皇和严谨玉边上耳语一番。
随后,两人皆是目光复杂地转头看我。
我像只炸毛的猫,见人就咬,「又怎么了!」
父皇沉默很久,才缓缓道 L「湛湛,里头有你的亲笔信,账簿也是真的……」此等情况下,即便是父皇,也不好当着「铁证」为我辩驳。
我被人冤枉了。
严谨玉走过来,想抱我,我后退一步,盯着他道:「严谨玉,不是我做的。」
严谨玉移开眼睛,看着我的肚子,「湛湛,你先回去,此事交给我。」
我心冷下来,轻飘飘地道,「你不信我。」
不是问,我确信,他不相信我。
「湛湛,听话……」严谨玉上前一步,想再次抓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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