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王是容珩的堂哥,是皇亲国戚。
没落了多年,听说近来在前朝颇为得宠。
我咬咬牙,回过头去。
并不是我印象里的眼睛,他并不干净,并不纯粹,甚至一眼就能看出一些小小的算计和讨好。
我心里松了口气,蹲下不身子,便微微俯身,「别人都叫我皇后,你为何叫我小娘娘?」
「因为小娘娘好看。」他讨喜地说着,胆子大地站起来,「小娘娘别弯着身子,容谨站起来说话,让您舒服一些。」
我笑了,倒是会讨巧。
「你叫容谨?」
他点头,「谨言慎行,恭谨自省。」
我摸了摸他的头,「是陛下叫你来的?」
他点头,「父王还在御书房里,等着容谨过去。容谨改日再来看小娘娘。」
他小身子跑起来的时候,屁股蛋儿滚圆,十分讨喜。
旁边的宫人看我盯了很久,笑道,「娘娘,待来日你诞下皇子,也是如这般喜人呢。」
过午,容珩便回来了,脚步略急,「听说有个小兔崽子把你撞了?」
我端着汤碗,「容谨,我挺喜欢他的。」
「我不喜欢!」容珩走过来,净了手,接过我空了的汤碗,重新舀满喝起来。
我说,「你怎么连个碗都跟我抢?」
容珩哼道,「将来吃不起饭了,别说一个碗,就是连个勺,都得用一个。」
我一头雾水,「怎么吃不起饭?前不久久旱逢甘霖,明年长了收成,各方蛮夷臣服,放眼百年内,战事难起,日后好得很。……」
容珩咽下一口去,忽然问道,「你真喜欢那孩子?」
我脸色一变,「容珩!你可不能想那些歪门邪道!定安王就他一个儿子!我能生,你非得抢人家的干什么?」
容珩白了我一眼,「这不挑储君么?」
我一愣,突然死死攥住容珩的手腕,他不查,手一抖,连汤都撒在手背上。
我说,「容珩,你别瞒着我,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容珩哎了一声,拿开我的手,抖抖,「你干什么?别烫着你!」
我眼眶都红了。
他见我一哭,一时间不知道是先去洗手,还是先来哄我,手忙脚乱的。
「怎么了?这……原也没想舍了我儿子,就是先挑着!万一你生个姑娘呢……」
我泪珠子啪嗒滴下来,「你要死了,我难受。」
容珩脸一僵,「谁跟你说我要死了?」
我泪眼婆娑,「你都要挑储君了……」
容珩这才明白,他道,「早立储,朝里才能断了念想。不然这一天天的也不安生啊。」
他去洗干净手,擦干净了,才坐下,搓搓我的脸,「当然,得等你生下来。若是女儿,你想不想再生;若是儿子,他做不做皇帝,都得慢慢商量……」
过了年,开了春,我生了。
一个丫头,瘦猴似的,哭声嘹亮,差点掀翻坤宁宫的房顶。
容珩抱着我,笑得不行。
「娆儿,咱们这孩子,有劲儿。」
我叹了口气,「容珩,咱不等了。」
容珩给我擦擦汗,「你真不考虑考虑,其实我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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