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谚该是不知道,我容他安生在龙椅上坐着,全因为你。」
他曲坐在我的一侧,遥遥望着几步之外的龙椅,容谚躺在那儿,眼睛翻了白。
「容珩,那个位子不好坐的……」我抓了抓他的手,两人的手上都沾了血,黏腻腻的,「我知道……我坐过,所以我知道……」
容珩靠在我身上,笑道,「可你做得很好,比所有人都好。娆儿,你和我斗了七年,我知道你厉害起来什么样。」
容谚轻轻拍着我背,抚平了我心里的惶恐和燥郁,「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世间如炼狱,无人不在苦苦煎熬,那么,我们为何不能做熬得最好的那个?」
「娆儿,你有良心,有善念,有公道,有我没有的一切,宫里不留好人,所以只有坐到最高的位子上,你想好,才没人拦你。」
他低下头,在我额前印下浅浅一吻,「娆儿,我想变得跟你一样好。哪怕有你的万分之一,我都心满意足。我得一直往上爬,爬到顶上去,看着你一生平安。」
我泪眼婆娑,「容珩,你不要这样……」
「……你谁都不欠,明明那么多人……」
容珩叹了一声,「娆儿,世上再也经不起第二个容谚了。这把椅子交给别人,亦是把你的命也交给了别人。除了自己,我谁都信不过。」
「……所以你想逃就逃,有我顶着,怕什么?」
我闭着眼,轻轻喘息着,未开口眼泪先滚下来,「容珩,你想好了,对么?」
「从你选我的那一刻,就想好了。」
「做个明君。」
「好。」
殿外,雪停。我扶着门框,缓慢吃力地迈出来,天光乍破,一束光照在我的脚下,明晃晃的,一直通到遥远的御阶下,通向远方,一行鸿雁从天上飞过,天高云淡,万里晴阳。
身后那人道,「夫人,我的手还脏着,撒开吧。」
我笑起来,笑声在厚重的宫宇下轻快地回荡,「陛下,我这一拉啊,就是一辈子。」
朔风起,银雪扬,万星散人间。
世人皆有枷锁。
唯心安处,才是真正的自由。
番外一
当今人谈起当朝的皇后,各个脸色微妙。
有人说,皇后出身低贱,还在烟花之地待过几年,后来攀上了当今陛下,抱对了大腿,才鸡犬升天,坐进坤宁宫里。
又说,皇后手腕了得,天性善妒,陛下登基多年,未纳一嫔一妃。
「架不住人家爹厉害啊!」茶楼里,青年人一脚蹬木凳,一脚踩地,昂首时口若悬河,「哪怕皇后生出个蛋来,朝臣都不至于顶着陛下的冷眼,劝人选妃。」
「听说日前陛下微服,被一女子撞了?」
「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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