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床前独自坐到深夜,才有薛府的下人进来通传,「我家公子今日多饮了几杯酒,在书房歇下了。公子命奴才来告知夫人,不必等了。」
我听了来人的话,伸手扯下盖头,将躲在门口抹泪的碧痕叫了过来,「碧痕,伺候我卸妆吧。」
「小姐……」碧痕委屈着,眼圈微红,带着浓浓的鼻音替我鸣不平,「小姐受委屈了,我们早起梳妆了半日,姑爷竟不肯来看一眼。」
「有何委屈的,」我走到铜镜前坐下,自己动手取下凤冠,「他本也不是我属意的,如此最好。」
碧痕的泪又滑了下来,「林公子待小姐多好,可惜……。」
碧痕已哽咽得说不出话。
提到林风岩,我眼中的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落进了面前的妆奁里。
铜镜里容颜姣好,可竟不是为你而扮。
林风岩,你可知我已嫁人,那个携着我三叩九拜的人,不是你。我期待了许久你能亲手为我掀起盖头,却终究是场痴梦。
我令碧痕灭了两只红烛,就着昏黄的灯光入榻而卧,却如何都睡不着,眼前浮现的都是林风岩的音容笑貌。
他每一件儿时闹的笑话、每一个含着笑的眼神、每一句说出口的承诺,我都细细地反复斟酌。
那日,我放任自己,思念了林风岩整整一夜,
我知道,过了这日,我再不能肆无忌惮地想他了。
7
第二日洗漱完毕,我摘下林风岩赠我的玉佩用帕子层层包住,藏到了箱底,随后命碧痕去厨房挑了几样可口的小菜,亲自给薛慕白送去。
路上,趁引路的丫鬟不注意时,碧痕冲我抱怨,「昨日小姐一夜未睡,为何不晚些再起,他都不顾小姐的脸面,小姐何必还要想着他。」
我低下头,小声提醒碧痕,「知道你心疼我,但以后这样的话再不能说了。今日所在之地是薛府,不是姚府,你这样口无遮拦只会让我们的日子艰难。薛公子是姑爷,不准再『他』『他』地乱叫,可记住了?」
「嗯,记住了!」碧痕噘着嘴有些委屈,但还是听话地答应了。她从小跟着我,纵使有些性子,却极听我的话。
我一路上琢磨着我爹告诉我的话:薛家几代为官,薛老爷曾官至翰林学士,听我爹说他为人谦逊豁达,薛夫人也是贵门女子,温暖大度,可惜二人皆因病早逝,只留了薛老夫人与薛慕白一老一少。
薛慕白年幼时曾是太子伴读,如今任吏部侍郎,是太子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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