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岸滩到底还有多远。
戍夜开始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前胸憋的几乎要爆炸，后面拖着的两个人似乎有千斤重。
游不动了，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可是，他还在那里等你。
一个声音在戍夜脑海深处响起。
你让他在那里等你，你难道要失约吗？
殷冉还在河岸边等着，那个声音又说，如果你永远不上去了，他会有多伤心呢。
戍夜全凭意念，机械的滑动着手臂。
再动一下，再动一下...
不能让他再伤心了，明明还...还没有哄好——
就在戍夜觉得下一秒就要失去意识时，他猛然感到后背一轻，随即脚底也踩倒了淤泥。
他上岸了。
戍夜用最后一点力气将胡杨和苏明轩拖上泥潭，身子往旁边一歪，累的连站也站不起来了。
“翟...翟医...救...”
不用戍夜提醒，翟医官匆匆跑到胡杨身边，按着他的肚字施救。
戍夜仰脚八叉躺在泥滩上，闭了闭眼，再睁眼的时候，对上了殷冉惊恐万分的眼神。
明明自己只是下了趟水而已，这病狐狸越来越会小题大做了。
戍夜觉得浑身像被针刺一样，脸上也有温热的液体在流动。
“别哭...你怎么...老是哭...不至于...”
殷冉一巴掌拍到戍夜肚子上。
“呃！”
戍夜吐出些水来。
“蠢货！我没有哭！”殷冉嘴上这么说着，却是直接把戍夜搂到怀里，“我才没有哭！”
戍夜闻着自己熟悉的香气咧开了嘴巴。
“那怎么...这样热乎乎的。”
殷冉紧紧搂着戍夜不答话，戍夜就还想再安抚他两句。
他用手蹭蹭自己下唇。
“还说没哭，眼泪都流到嘴唇上来了，你看这——”
戍夜看着自己满手鲜红愣了愣神。
原来是自己憋得流鼻血了啊。
怪不得刚刚给殷冉吓成那样。
被殷冉搂在怀里，戍夜觉得自己身体渐渐暖和了一些。
“哎，这不是什么大事，潜久了上来都这样的。”
“你现在是不是哭了？”
“没有！”
“大狐狸，”戍夜手掌伏在殷冉腰侧，“你是不是长胖点了？”
“闭嘴，别再说话了。”
戍夜垂眸，看着自己脸上流下的血迹，一点点浸透殷冉后背的布料。
“我脸上全是血，好像给你衣服弄脏了。”
“闭嘴！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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