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冉不想让戍夜帮他，非要自己端稳了才肯罢手。
戍夜看着他这样就来气，心中压着火故意使坏，用小拇指勾着碗底一使劲，一碗粥就全都洒在殷冉身上。
殷冉还不说话，抿着嘴笨拙的收拾身上的一片狼藉。
戍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知道自己现在什么状况吗？连碗都端不住了，还想要送你出渝邑？还想要调动势力？”
殷冉掸不干净身上的米汤，又固执的不想要戍夜帮忙，只能惨兮兮的坐在凳子上，干等着汁水渗到自己衣服里。
还是戍夜先心疼了，他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行为粗鲁，弄了殷冉一身的汤水，恐怕还伤了大狐狸的自尊。
尤其现在殷冉清瘦的很，往那里一戳像半截竹竿，看着格外可怜。
戍夜拿了旁边的抹布，半蹲下来给他擦身子。
“对不起，”戍夜动作很轻柔，“我应该跟你好好说话。”
殷冉盯着戍夜的发旋儿：“...我要给小鬼报仇。”
“你就呆在这。”
“我那两日都是装睡的，你和苏荷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我们现在是不是被困到渝邑了？苏明轩孤注一掷闭关封国，为的就是找出我们当人质，以此威胁镇西军退回中原是不是？”
“是。”
“你能发鸽子联系镇西军吗？”
“可以是可以，但我...不想让他们强攻渝邑。”
殷冉看着戍夜噤了声。
“现在苏明轩的阴谋已经传出去了，陈国境内军民都对渝邑人恨之入骨，都说驻扎在渝邑之外的是镇西军，但其实混编了大量别的部队，我不在军营中，根本没法控制他们。”
戍夜看着殷冉：“渝邑不设军队，你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允许他们强攻，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殷冉眼眸也暗下去。
“潼县发生了那样的事...他们要血债血偿，是不是？”
戍夜点头：“可作乱的不过苏明轩一人，渝邑的百姓根本不知道自己种松香是为什么，他们甚至还以为自己在支援陈国瘟疫，苏明轩连银子都没有给他们。”
“潼县的惨剧虽然起源于苏明轩，但说到底也是官军屠城所致，现在陈国人所期待的，是再让官军屠了渝邑，你不觉得...这一切永远都没法结束了吗？”
“倘若我放话允许他们打进来，又会再造出来多少苏明轩呢？”
殷冉抬眼：“所以你想要凭我们几个，在渝邑境内抓住她？”
“嗯，我先传信稳住境外驻扎的军队，然后尽快将她杀死在渝邑，这样...能败掉陈国人心中的怒火。”
“如果败不干净呢？”殷冉拉上戍夜的手，“如果这样陈国人仍旧不满意呢？”
戍夜苦笑：“那也得试试啊，毕竟是...成千上万条人命呢。”
“如果他们还不满意，我们昨晚谈的一切，我们说要永远在一起的约定，还有意义吗？”
戍夜看到殷冉说这话时的小心翼翼，还有心神不宁的慌张。
他向殷冉张开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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