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道歉，然后尽自己所能求得对方原谅。”
“真是好孩子啊，”苏明轩看了戍夜一眼，“那如果你失手杀掉了别人的亲生父母，烧毁了他们家的房子，你还能站在他面前解释吗？”
“你觉得家仇国恨层层叠加，还有解释的必要吗？”
戍夜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远处的鸽子，发了好久的愣。
“娘亲你...是一定要报仇吗？”
提起前朝旧事，苏明轩脸上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我的丈夫，是被姓殷的杀死在皇宫中的，我的兄长，是被姓殷的杀死在疆场上的，你现在...是想要劝我不要报仇吗？”
“可是这一切，并不关殷冉的事啊...”
“你竟然还在替他说话，”苏明轩气到发抖，“他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难道不都是建立在他爹的欠下血债上的吗？”
戍夜不敢再刺激苏明轩，只好闭了嘴，将目光转移到别的地方。
戍夜这辈子没有体会过有娘亲的感觉，而当这位和蔼的凤鸣夫人说自己是他娘亲时，戍夜脑海中最多的情绪，竟然是无措和困惑。
他总归是期望有个货真价实的家，可是他不确定，此时此刻的压迫感，真的是家的感觉吗？
苏明轩对他总是柔和而慈爱的，时常还会抽泣着红了双眼。
可在这样的温柔之下，戍夜感到的只有无形的压力。
他能理解苏明轩对殷家的旧恨，但又对她执着于复仇的心态十分担忧。
戍夜甚至不敢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
景帝是否真的那样昏庸不堪，如果是真的...那将前朝覆灭全部怪罪到殷卉身上，真的是对的吗？
戍夜猛然回忆起，那日殷冉蜷缩在他胸口，和他提过一个有些奇怪的请求。
倘若我真的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次？
戍夜站起身来，和苏明轩行了个礼，向院门口走去。
“你去哪里？”
“我去看看和我一同前来的友人，”戍夜解释道，“胡杨他是北方人，来这边这么久了，不知道是不是住的还习惯。”
“我派人替你去打探就好。”
戍夜温和的摇摇头：“我还是自己去吧，我也要和他交代一下，在这里住这么久的原因。”
“他不会...是和殷冉有关系的人吧？”
戍夜犹豫片刻，随意的编了个瞎话。
“胡杨是我在镇西军的老朋友了，他是刺字发配去充军的，怎么可能会和殷冉有关系。”
138 皮肉之苦
苏明轩盯着戍夜打量片刻。
看到戍夜并没有逃避的目光，苏明轩这才略微放心。
刺了字的人，是不像能跟着殷冉的属下。
“那你...快些回来，娘想让你...多陪陪我。”
戍夜冲苏明轩笑笑，转头离开这他住的别院。
戍夜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对苏明轩说谎，但他知道，胡杨就被安顿住在凤鸣夫人宅邸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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