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父皇他根本谁也逼不动了，”殷冉看向府内波光粼粼的湖水，“他已经...彻底崩溃了。”
戍夜从殷冉眼中看到了些悲凉。
“你那日和我说，他只能活一年了？”
殷冉点点头：“至多一年，他现在基本上下不了床，每天精神恍惚的，奏折都批不了几叠。”
“这样一来，你便更应该准备应对选妃之事，这天下...未来是你的。”
殷冉知道戍夜说的是对的。
但在殷冉内心深处的角落中，总还藏着一丝幻想。
“不一定，”殷冉执拗的说，“还...不一定。”
“你父皇不会将龙椅交给三殿下的，那这天下，不就又回到叶家人的手里了吗？”
殷冉嘲讽的笑笑：“那又如何，交给我，照样也是便宜了外人，还不如物归原主呢。”
戍夜无奈：“殷冉，你父皇已经立你为太子了。”
“他也同样封殷治水为长乐王了，”殷冉坚持道，“倘若我一直不选妃，也不设后宫，他说不定会重新考虑要将天下留给谁。”
“你父皇只剩一年时间了，你觉得他有精力考虑这个？”
“他没精力，我不选妃他又能奈我何？”
“殷冉...”
殷冉又开始瘪嘴：“不要连你也这样为难我好不好，你是最应该了解我的啊，再美丽的姑娘放在我面前都是暴殄天物，我只能对着你发情到肾虚...”
戍夜说不上心里是怎样一种感觉，一边为殷冉这样的态度头疼，一边又暗自觉得踏实。
戍夜觉得自己有点卑鄙。
“可你终要面对那一天的啊，就像你说的，我没办法成为你的皇后，你就在那个位置，怎么可能不设后宫呢？”
“我才不要什么皇后呢，我只要我的夫君，”殷冉抽抽鼻子，“再说了，我才二十三岁，现在还没人非要逼着我想这些呢...”
戍夜愣了愣，他几乎都忘了，殷冉整整比自己小了两岁。
他才二十三啊，自己这样，是不是把他逼得太急了...
见戍夜不说话了，殷冉凑过来拉他的袖子。
“戍夜，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就在抱着你睡觉时候做的，我讲给你听好不好？”
戍夜应了一声。
“我梦见，我们一起睡醒时，是在你的那个小宅子醒来的，我不是太子，你也不是戍将军，我们就是...生活在平都的两个普通人。”
殷冉倚靠在戍夜身上，似乎都要沉溺的自己梦境里面去了。
“你好像是...街上的捕快，而我是旁边包子铺的老板，我们铺面生意不算兴旺，可你总会来我们家吃包子。”
“小狐狸学写文章一塌糊涂，我就追着他打，可是你不让啊，我把他手打肿了，你就和我置气，反而追的我满屋子跑。”
戍夜听着听着，喉咙也干涩起来。
“每逢过年过节，我们就关店不做生意，带着小狐狸去学骑马，趁他睡着之后，我们就去勾栏里面听戏，你的俸禄不多，可你总是舍得，花钱给我买最好的笔墨写字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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