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彬越说越气,直接拍桌子对着墨靖尧大吼大叫起来。
墨靖尧静静听着,坐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糟蹋别人的真心,现在失去了又装作深情的样子,你觉得喻色要还在,她会原谅你?她就会被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感动?”
“你知道去年大雪夜,喻色子在你赛车旁说了什么吗?她说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可你偏偏却希望她死!现在她如你的愿死了,你却活得像个行尸走肉!你对得起喻色的死吗?你对得起我们所有人吗?!”
张彬越说,声音越大,近乎用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嗓子都嘶哑厉害。
他情绪已经失控,想起什么能刺激到墨靖尧,便直言不讳说了出来。
墨靖尧将放在腿上的相册合起来,然后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说够了吗?说够了便走吧。”
他意已决,不是张彬几句咒骂和教训,就能改变的。
他的罪孽太深,若不用这种自我毁灭的方式赎罪,他觉得自己进了阴曹地府都找不到喻色。
张彬知道自己说再多都已经无济于事,他轻笑了两声,将手插进裤兜,挺直背脊朝屋外走去。
门口,他顿了顿脚步,对着墨靖尧问道:“犯了一个错,你想方设法去弥补,可却在无形中犯了更大的错,你可想过,这样做,你会伤害更多的人?”
墨靖尧黑如深潭的眸子里有一丝波动,他的手依旧放在门上,手背上的青筋却凸起得厉害。
“我已经跟死人没什么两样了。”他哑声道。
张彬紧拧着眉头,最终抿了抿唇,沉默不语离开。
他知道,那个女人的离开,已经带走了墨靖尧的灵魂。
曾经他不知道珍惜,现在他想珍惜却没有了机会。
是老天跟他开了个玩笑,还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
入夜。
墨靖尧一如既往去了程彧的宅子里。
他理了理衣裳上的皱褶,然后进了书房,将喻色的骨灰盒小心翼翼抱了下来。
抱着骨灰盒,墨靖尧坐在地上,抬起大掌来来回回摩挲着青花瓷壁身。
“色色,这都过去大半年了,程彧那小子都不回来……要不是我每天过来看你,这儿肯定都生灰了……”
墨靖尧喃喃自语着,将那骨灰盒当成了活生生的喻色。
“我想带你回家,可是又不敢啊……怕你触景生情,毕竟在那个家中,我从未给你好脸色,能留给你的,都是悲伤,亦或者是比悲伤更悲伤的过往……”
墨靖尧抱着骨灰盒,神情近乎悲痛欲绝。
每天,他都要跟喻色说好多好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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