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蛮少女面孔其实容决一转脸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薛嘉禾这么说,他便皱眉努力回想了一下,这次稍稍犹豫,便道,“似乎是有些神似,挑出这个人选,恐怕废了不少心思。”
薛嘉禾出神地望着已经走远了南蛮少女,“倒是好算计。”
容决有些不以为然,“挑个更像你可能还有用一点。”
不过既然选了和陈夫人相似探子,那便是说,要么对方实在没有更好人选,要么他们根本不知道陈夫人还活着。而且,这些人错估了薛嘉禾在他心目中地位。
南蛮人情报倒是相当一般,容决多少放下了点心。
薛嘉禾上前和孙大嫂搭话,“刚才将她带走那个年轻人是……?”
“他叫刘桥,昨天一起帮着将阿月——啊,就是那年轻姑娘救回村子里。”孙大嫂道,“这看着倒像是情窦初开样子了……”
“我好似不曾听过他名字,是新搬来吗?”
“他父母是从前村里出去,他去年才刚带着妹妹回来,家里清贫,他说要一心苦读考取功名,天天埋头读书。”孙大嫂压低了声音,“可怜了他妹妹,想着办法做工养两张嘴,去年乡试他就没中,再想去汴京,只能再等两三年了。要是那个年轻姑娘能帮上二丫忙就好了。”
薛嘉禾听了个详细,又往刘桥和阿月离开方向看了一眼,轻轻挑了挑眉。
“挡箭牌找得倒是很快。”容决不悦道,“一个照面功夫,就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
薛嘉禾看他一眼,忍住了没说话。
将“一见钟情”这四个字都挂在了嘴上容决有资格说这话揶揄刘桥么?
……
虽然容决派人紧盯住了阿月,但她到了长明村之后,还真没做出过什么不该做事情过,每日勤勤恳恳跟着刘桥妹妹二丫干农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十分安分,一根狐狸尾巴也没露出来。
若这真是南蛮派来奸细,薛嘉禾觉得这工作也真是不容易。
从前她住在摄政王府当个变相筹码时,至少还每天好吃好喝,也不用天亮就起身洗漱去干活。
当然,也可能是阿月极有自知之明地知道她正处于容决严密监视中,所以宁可一时韬光养晦,也不愿轻举妄动。
盯了几日阿月动向后,薛嘉禾便暂时将她名字按到了脑后。
毕竟在她看来,无论阿月想做什么,显然都是冲着容决去,那容决自然自己会好好防备和料理。
照顾两个孩子对薛嘉禾来说反而是生活中最耗费心神地方。
“我都说过多少回了,你家大宝小宝已经是我见过最省心两个娃儿了!”孙大嫂不满地强调道,“你是不知道我刚生虎儿时候,连着几个月都睡不好觉,半夜能被那小兔崽子喊起来三回,白天也不消停,简直不是人过日子,跟你现在这样哪里能比?”
长明村里习惯到了上学年纪再给孩子取名,说是贱名好养活,薛嘉禾便入乡随俗,只给两个孩子取了大宝小宝小名,图叫着方便。
“我听孙大哥提过,孙大嫂不耐烦时候,便将虎儿扔给他照顾,自己好好睡上一觉休息?”薛嘉禾笑道。
“这倒是,有个人帮你带娃儿,多少方便一点。”孙大嫂说罢立刻反应过来,迅速补救道,“不过你有更妥帖绿盈帮忙,更容易了。”
她说完,又看了看马车外,朝薛嘉禾挤眉弄眼,“容大人追你追到了这等鸟不拉屎地方来,看来对你是死心塌地。”
薛嘉禾将怀里女儿往上托了托,闻言笑开,“孙大嫂不要寻我开心了,我哪有时间考虑这事。”
孙大嫂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见薛嘉禾并未在意先前话题,便放心地说起了别事,“我昨天见了刘桥和阿月,看着像是没戏了。说书先生都讲那个叫什么来着?花怎么怎么落水什么?”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薛嘉禾扬眉,“阿月是落花还是流水?”
孙大嫂失笑,“阿月那么漂亮小姑娘当然是流水了,刘桥这些年一直没说亲,我还当这次是他姻缘到了,看来还不是时候。”
薛嘉禾倒不太诧异。
如果阿月真是南蛮探子,那刘桥作为她强留在村中跳板已经起到了作用,这之后无论是怎么演,只要刘桥不将她赶出门去便行了,未必要和人卿卿我我。
不过……“她到村里也有些日子,伤好得差不多了吧?”薛嘉禾问。
“差不多了。”孙大嫂道,“这不,今日刘桥还托我去长明镇时候顺便给他带些药回来,说是给阿月喝。”
“阿月做工换钱看来不少?”
“哪能!”孙大嫂一哂,“她伤还没好全,再怎么也就是挣口饭吃,刘桥是瞒着二丫来找我,让我替他垫钱赊个账。”
薛嘉禾这下倒是有点惊讶了,“这落花可是砸在水里狠了。”
听起来,刘桥对阿月是相当死心塌地,虽说不知道这死心塌地能持续多久,不过哪怕只是几个月,也足够长久了。
“可不是?”孙大嫂一拍大腿,“我就想着,刘桥和二丫也不容易,这么点小钱便算了,还是不找他还钱,就当邻舍隔壁行个方便吧。”
“这钱我出吧。”薛嘉禾想了想,她道,“反正我今日也是要去医馆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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