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我来做王(完结)
眼前之人穿一袭卫人惯常穿戴的白衫,正站在他面前斜乜过来。
赫连峥尚还未反应过来,当先就已伸手去握,竟被他抓住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赫连峥垂首轻嗅了嗅那手,“卫如归保你不住,主动将你送来的?”
那人展开双手:“你当真想见我流泪?”
赫连峥瞧了瞧空无一物的掌心,一时没有说话,那人又说:“你希望我抱一抱你吧?我后来想明白了,当日在汉水,我因紧抱你入水,你才没有立即杀死我,后来在那乌拉汉城,也是因为我无意抱住了你,你才没有察觉出屋中有人。”
“你的不合常理之处,都是来源于此,那么,你现下要抱一抱我吗?”
赫连峥定定瞧向面前之人,伸手去取弯刀:“我要杀你,你还欲抱我?”
那人笑了下,赫连峥从未见他笑过,原来那人笑起来这样好看,像是他幼时被野狼追撵,后来躲入的一处洞穴口上正开着的小花。
赫连峥缓缓伸展开手臂,那人果然投入进来,双手攀在他腰背处,很紧。
赫连峥垂首,鼻尖轻蹭了蹭,后倏然睁眼,眸中极亮,他反手就将弯刀往那人身上一捅,预料中刀刃入肉的滑韧之感并未传来,赫连峥猝然抬首,他环顾四周,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帐中分明就只他一人。
额间血脉越发突突,赫连峥心口似藏了一团火,那火一直往下,他向下轻瞥,往日死寂的一团如今竟有抬头之势。
赫连峥似是想到了什么,侧首缓缓朝几上放置丹丸的锦盒瞧去,盒中自然空空,暴虐的心绪骤然升腾,赫连峥狰狞一笑,大步掀开帐门,帐外立即有亲卫上到前来。
赫连峥道:“将制丹之人擒来。”
亲卫正要领命而去,赫连峥又道:“不……我亲自去。”
那师从徐垚子的道人名怀玉,旁人称他一声怀玉真人,赫连峥到时,他正在随行帐中调配丹散,只与赫连峥一个照面,怀玉真人便委顿在地,双脚抖得筛糠也似,竟站不起来了。
“你怕我?”赫连峥问。
“谁……谁人不惧可汗的威名……”
赫连峥轻描淡写般从怀玉真人手中接过丹散,拇指轻搓,又置在鼻下轻轻嗅闻:“这是你献于我的丹散?”
怀玉冷汗涔涔道:“……正,正是。”
赫连峥眼皮轻掀:“你受谁人驱使?”
怀玉真人再次一瘫,抖抖索索艰难出声:“无,无人……无……”
“嗯?”
“我说!可汗饶我……我说……”
可赫连峥再未给他机会了,刀刃一转,就将怀玉真人肚腹剖开来,只听一阵鬼哭般的哀嚎,那声音尖锐刺耳,带着血淋淋的腥气。
赫连峥将丹散塞至怀玉豁开的肚皮里,他脸颊血色充盈,颊侧被溅上了几颗血珠,血水滑落,显出一种不正常的亢奋,他一双异色双瞳潋滟,眼睛里竟似带了笑:“我已知晓是谁了。”
不久后,赫连峥便下令诛杀拓跋部全族,此时同山以北尚未攻破,又有卫如归随时领兵来袭的忧患,但赫连峥从来便是说一不二,竟也无人敢拦。
同年六月,蛮夷与卫军交战于同山,双方死伤无数,后卫如归使奇策,竟在运输粮草的车架内藏了兵士,说来也着实叫人称奇,车架全然瞧不出异常,就连木轮吃重也于寻常一般无二。
蛮夷劫粮草回营,当晚便遭卫军兵士袭杀,赫连峥因之重伤,下落不明,蛮夷群龙无首,再退同山。
蒋殷正在帐中与卫如归卖乖,他吃了些酒,脸颊也是润润的红:“你们总言我蠢笨,可此次是谁人的功劳?”
卫如归嘴角含笑,轻言道:“自然是稚奴。”
蒋殷歪了歪脑袋,眼眸间飞扬的神采与往日很是不同:“自然是我的功劳,那木中藏人之术,除了我,还有谁人会呢?”
卫如归上前拥他入怀,指腹抹过蒋殷唇角,那指上染了些许晶莹酒渍,卫如归眸色微沉,垂首轻抿去酒渍:“稚奴,你已醉了。”
蒋殷摇首:“你说的才是胡话,今日是你允我饮的两盅甜酒,不过两盅,我怎会醉?”
末了他又道:“我都知晓的,往日大哥虽允我制木,却也只当是我消遣的玩意儿罢了……”
“卫如归……你说……”蒋殷抬首,双眸晶亮,“父兄可会为我骄傲?”
卫如归双臂一收,蒋殷便被他密密揽抱入怀,他醇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仅是你的父兄,稚奴,我也为你骄傲。”
蛮夷因赫连峥失踪一事节节败退,沿途因而扔下了几多被劫掠的妇女,这些人里以卫女居多,但也不乏蛮夷女子。
蒋殷患有旧疾,再上不得前线,他高坐在马背上,见前头几个女子蓬头垢面扭打在一起,他本就不喜女子,如今更觉粗俗不堪,正要瞥开视线,却见是几个卫人女子在欺辱一个蛮夷女子。
那蛮女生得高大,不过现下瘦成了一把骨头,头发胡乱披散着,衣服束得紧紧,那几个卫女竟是在她撕扯抢夺她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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