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可敢一战
及至卫如归雷霆手段在后，别的世家心里就先有了计较，且这大胖子落难，说不得于自己还有些许便利，纵是有明白人瞧出什么，又真敢与卫如归相抗？此计，就是算得各家离心，自有谋划，这便是逐个击破，叫他们难成气候。
正当此之时，房门被什么重重一撞，随后窜入一条皮毛油光发亮的狼犬，那狼犬两步就飞扑到榻上来，濡湿的舌头重重舔过蒋殷与卫如归。
房中稍显旖旎的气氛散了个干净，只听蒋殷咬牙切齿道：“拿去剁了喂……喂彘！”
第二日蒋殷果然离开了，大狗却被他留下。
“你不是喜欢他得很？正让你陪他一道留在此处！”
“休要与我撒娇卖乖，你且瞧瞧你如今肥硕成什么样了？”
刚说完抬头就看见了卫如归安排来送他回去的人，正是裹得跟个肥耗子一样的朱满。
蒋殷：“……”
那朱满很没有眼色，一路上都在自己个儿嘀咕不休：“俺们将军也没说讨个媳妇，如今一日冷过一日的，回到府中连个暖被窝的都不见，二公子送条狗做啥啊，要是送个媳妇……嘿嘿……那可美。”
蒋殷来时单骑，回去却是坐的马车，闻言狠掀开车帘，那眼神带着煞，似笑非笑：“我听闻朱参将的夫人样貌姝丽，近日刚到汉水？”
朱满坐在那马上捋了捋刚留出的两撇小胡须，眯起小眼睛一笑，脸颊上的肉都挤做一堆了：“那可不，俺媳妇前头刚到的……咋二公子也晓得了哇？嘿嘿。”
这样的蠢人，蒋殷实在不想跟他多说，一把将车帘拉上：“朱参将只管看顾好家中娇妻，旁人的事，少管！”
过了两月有余，果然传出卫如归带人擒下汉水豪族葛氏的消息，那葛氏无视新策，竟唆使家仆在三城囤积了数十万亩的良田。
此讯一出，尽皆哗然，却不是称赞卫如归的，那话语间颇有卫如归胆敢与世家大族相抗衡的震惊，可卫如归不仅敢，且胆子大得很，依照律例，葛氏需退还田地且上缴一定的罚银，如若不然，就要以命相抵，但连帝王都不放在眼中的世家，区区竖子新捣鼓出的律例又如何会放进眼里？
第二日卫如归就领兵擒了人，那葛氏家中惯常豢有私兵，自然不会轻易束手就擒，卫如归却也毫不退让，他领下兵士尽皆悍勇，多是家中田地被侵占，无处可去只得投军的平民，又与蛮夷交过手且刀下见血，双方宿有旧怨，一经交接，竟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幸好卫如归御兵有道，令行禁止，才没叫那葛氏被乱刀砍死。
此后卫如归又派人连续三日宣读新策相关律例，直到最后，就连牙牙学语的小儿都能说出两句来，众人这才看出卫如归推行新策引民的决心，他立了这一番大威，汉水世家不免人心惶惶，疑心他要对自家下手，常言道过河拆桥，可如今人还未能过河，他就要拆桥了，这谁人能肯？
于是明面上龟缩，暗地里却欲联合起来，这时汉水另一大世族柯氏却突然宣布要全力支持卫将军新策，甚至自愿捐出柯氏一族百年家财，自此，汉水世家大族间的联合便已不攻自破，隐现溃迹了。
蒋殷问卫如归：“那柯氏在汉水世家中勉强能排得上名罢了，此前并不显眼，如今为何突然要捐出家财来助你？”
卫如归想了想，回他：“世人皆知河间王氏乃世家第一，可它既比不过颍州常氏家族源远，上可追溯至惠文公。族中子弟虽习武艺，但私兵数量也不及江都徐氏，若说收藏书册数量第一，也不尽然。”
“河间王氏？我与他们族中子弟有些来往，人倒还寻得出些许可取之处。”
卫如归又道：“当年蛮夷入侵卫地，是河间王氏最先谏请驱逐，及至兵士不敌大败而归，时任卫帝因之恼怒王氏，后来蛮夷鞭挞而下，人心惶惶之际，又是王氏第一个谏请卫帝南下，甚至不惜捐出族中半数累积，如此种种，才有了如今世家第一的王氏。”
蒋殷恍然大悟：“那柯氏欲效仿河间王氏，将来也做一个世家第一？”
“呵。”蒋殷嗤笑，“也不瞧他配不配。”
又斜了眼儿去瞧卫如归，一副笃定的口气：“这莫不是你的授意？纵不是，也有你的手笔在里头，我却不信这样巧！”
卫如归举杯饮了一口清茶，并不言语了。
南方的冬季并不很长，转眼就到了耕种之时，经卫如归一番整治，每日里都有人赶来三城，欲分得一块能永不被世家侵占的土地，他的名声也因之大噪。
春日是蛮夷惯爱出兵的时候，当初他们的祖先还居于极北之地，熬过了寒冬却会迎来食物的短缺，没有食物该如何？那就去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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