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前,张其然特意去了趟市里的高奢门店,选了两样首饰。
他戴着黑色口罩,锋利的眉眼被帽檐藏匿得很好,全程由助理小涂跟店员交涉,可即便如此,买单时,店员还是小声问:“请问跟你一起来的是张其然吗?”
助理尬笑了一下:“是啊,张先生的母亲快生日了。”
张其然听见,不由自主勾唇。
给店员粉丝签名时,他心不在焉地想,回去后一定要把这个插曲讲给季惊棠听。
揣着满兜惊喜回家的小男孩扑了个空。
公寓内无一个人,他把礼品袋搁到电视柜上,给季惊棠电话。
那边秒接,声音兴冲冲:“张小然!”
“嗯……”张其然哼出一个惬意的鼻音,坐到柜面上:“跑哪去了?”
季惊棠说:“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啦?”
张其然:“嗯,提前结束了。”
季惊棠说:“我在超市,想给你做饭。”
张其然挑唇:“快点回来,我先挂了。”
“别啊,”季惊棠揪住他:“正好问问你想吃什么?”
张其然压下嗓子,说了四个字。
“你好烦啊,我脸都红了。”季惊棠怨道。
张其然笑:“你脸也会红?”
……
挂断通话后,张其然在家漫无目的地逡巡。
这间公寓他租了半年,灰白色调,拿到时像间艺术回廊,布置考究,却比样板展示还冷漠。
季惊棠为它增添了许多烟火气。她养了些植被,放了些摆饰,卡通地垫不伦不类,但又明目张胆地可爱着。
难怪会给他“家”的错觉。
张其然笑了笑,到冰箱里挑了点剩余食材,先拿到厨房一展身手。
搬来这里后,他从没下过厨,但不代表他以前不会。
穷人孩子早当家。
在水龙头下搓洗土豆时,一些熟悉的场景历历在目。
成名前他打过不少工,在加油站待过,也曾破过后厨的最快刷碗记录,后来他听说送外卖赚钱,就申请为骑手,起早贪黑,不分昼夜,超速逆行都成了基本技艺。
噼里啪啦的油炸声打断他思绪,张其然翻铲几下,去找调味罐。
有五个罐子列在灶台边,他翻看依次掀开盖子看,食盐,砂糖,味精,鸡精,打开最后一个时,他手悬在了半空。
第五只罐子里并不是调味料,而是几版药片。
张其然拧灭火,将里面东西拿起来端详。
好像是为了方便藏匿,锡箔纸板被人为地剪小,分成好几片。
还是两种不同的药物。
一种是盐酸文拉法辛,还有一种叫劳拉西泮。
张其然拿出手机搜了下,两种都是治疗抑郁与焦虑的药物。
心在扑通一沉后浮出了海面,他忽然迷茫,像船没了航向。
张其然离开厨房,又去别的地方翻找,果不其然,卫生间也藏了药,盥洗台的抽屉里放着右佐匹克隆片,被女人掩放在面膜片中间,专治失眠。
张其然一屁股坐到床上,环顾被自己弄出的一室狼藉,心里也乱糟糟。
怎么会这样,他还以为,她跟自己在是快乐的,是充盈的。
明明每天都那么开心,春光烂漫,元气满溢,有无限活力。
张其然心事重重地将药片复位,并收拾好屋子,重新回了厨房。
半个小时后,女人回了家,见他掌勺,她忙跑来厨房拥抱他,赞美与亲昵永不落下。
张其然蹙紧了眉,回头握住她手:“今天过得怎么样?”
他第一次这样问,季惊棠一愣,绽开笑:“很好啊。”
张其然五味陈杂。
他想了想,将礼物拿过来:“给你的。”
季惊棠似受宠若惊,双眼弯成缝隙:“给我的?”
“当然。”
她立马戴上,欣愉的样子仿佛要立马下楼跑圈,或原地蹦高。
张其然鼻头微涨,这一天他的动作也格外轻柔,像只温驯的狮子,只将猎物拥在在怀里舔舐,不会再横冲直撞,也不会再暴力撕咬。
后半夜,他被断断续续的抽泣惊醒,起身看到床畔伶仃而瘦长的影。
张其然眯了下眼。
影子大概是听见他动静,回过来一张水光漫布的脸。
张其然一瞬清醒,靠过去:“你怎么了。”
“张小然……”季惊棠哭声大了点:“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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