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我哥他没有错, 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他。”
一道微弱的声音在宫殿内响起。
“错的是绝地天通，该死的是身负绝地天通的云笙！”
凌剑整个人如遭雷击。
玉羲已经死了。
虽然凌剑心里并不接受这个事实，甚至经常能通过幻觉看到玉羲就在他身边。
可是凌剑明白——玉羲已经死了。
他也已经死了——死在了封城被屠的那天。
那天, 昊羲带来消息说仙凡不能相通，是因为颛顼以凡间生灵的气运为引, 结成了绝地天通的术法。
而这个术法被女娲和伏羲所阻挡, 最终化为血脉的力量，融入进了颛顼后人的体内。
昊羲说他已经将封城内所有的外城人都驱逐了出去, 接下来只要逐一排查封城内的所有原住民找到身负绝地天通的凡人，并彻底断绝他们的血脉, 世界就能够恢复原样。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仙人们顿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乱成了一团。
有一部分赞同现在就去找出颛顼后人, 让那些忘恩负义的凡人知道惹怒了仙人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有一部分则拼命劝阻, 说君羲神君之所以没有把这个消息公开, 就是担心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不想让仙凡两界出现太多无谓的牺牲。
凌剑没有参与这些人的争论, 他甚至没说任何一句话, 直接提剑奔去了封城。
他根本不在乎颛顼的后人到底是谁。
因为他本来就什么都不在乎。
有些脾气冲动的仙人紧跟着凌剑一起奔去了封城。
他们本以为凌剑知道颛顼的后人到底是谁，却没想到凌剑入城后居然提剑就杀。
还是无差别的虐杀。
他们很快回过神来, 想要阻止凌剑滥杀无辜, 可是却反被凌剑所杀。
凌剑挥动着手里的剑，一个接一个地不断收割着封城内凡人和仙人的性命。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 只知道他杀得连眼睛里都被溅满了腥热的血，手中的剑被血染得湿滑到快要握不结实。
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仙统破碎，灰飞烟灭，可他却没有任何临死前的恐惧, 也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
他的心里很平静，如同只是做了一件该做的事情。
因为他不论是凡人时候还是成为仙人之后都杀戮太重。
仙统破碎之后，凌剑并没有魂飞魄散，而是就此堕入了鬼道。
入鬼道者，皆为世间罕见的大奸大恶之辈。
他们会日|日|夜夜，无时无刻品尝世间最为极致的痛苦，且无法坠入轮回，永远不得解脱。
凌剑却觉得毫无所谓。
他只想要杀死封城内剩下的最后一个凡人，可是却站在阁楼门前不得其入。
因为这个凡人正在拜神，而他是杀戮过重的鬼，近不得身。
他只能等。
等这个凡人不再拜神，等到神力失去信仰的那一刻，他就可以冲进去，杀死这个唯一的幸存者。
恰好这个时候，君羲赶了过来。
凌剑失去了最后的动手机会，只能向君羲解释说，自己留在这里是为了保护封城的百姓。
但很不幸，他来晚了，只来得及救下了这最后的一个人。
凌剑能感觉到那个时候的君羲很虚弱，所以在他主动提出要保护云笙，想带云笙走后，君羲便一口应下了。
凌剑听到君羲跟他说，绝地天通的事情已经暴露，这个孩子今后会很危险，所以一定不要带他回昆仑山，带着这个孩子走得越远越好。
凌剑自然应允。
因为他本就想把云笙带去周国活祭。
可是云笙却一定要跟君羲走。
不管他们两个怎么好言相劝，怎么威逼利用都没有用，云笙只是抓着君羲的衣角哭，求君羲带他走。
凌剑当时就在想，可能是求生的本能让这个孩子潜意识里意识到了什么吧。
要不然根本就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云笙会一心要跟故意装恶人扮黑脸的君羲走，却偏偏对他这个扮温柔装红脸的人一丝信赖也无。
他见到君羲心软了，看到君羲把那个孩子抱走，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在昆仑山上露过哪怕一次面。
后来还是凤霄联系上了君羲，凌剑这才再次见到了那个身负绝地天通的孩子。
他那日本想将云笙带走，可或许是这个孩子实在是太过|敏|感|，又或者是他的杀气控制不住地外露了出来，云笙对他敌意极大，甚至用牙齿死死地咬住了他的手。
不过凌剑并没有放弃，因为他知道总会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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