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君羲！”
凤霄激动地冲过去, 抱住君羲，语无伦次道：“我就知道你是有苦衷的，我就知道！”
“我早就跟他们说了, 你不可能会弃仙界于不顾。”
“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
“原来你是为了阻止九条阴龙的复活，所以才会毁掉载仙船。”
“原来你之前说的什么必须封印昆仑, 让仙凡再不相通, 其实是为了掩饰绝地天通的存在，完成伏羲与女娲的夙愿。”
“原来那些仙力散尽的仙人都没有死, 而是被你保住仙统后封印在了载仙船里。”
“原来你一直都在保护我们！”
凤霄刚听到消息就跑了过来，连鞋子都来得及没穿, 赤着脚，在君羲身侧不停地说, 不停地笑, 笑得泪流满面。
君羲任由凤霄搂着他, 低声问道：“凤霄, 颛顼的血脉呢？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凤霄抿住唇, 握在君羲肩上的手猛地收紧。
他看了君羲许久, 叹了一口气：“你已经尽力了, 血脉的事情就不要再管了。”
君羲：“我努力了几百年才终于等来现在的局面，你告诉我让我不要管了。”
凤霄：“君羲, 我实话告诉你, 你就算想管也管不了。”
“凡间现在用不了神术，你只要迈下昆仑山就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普通人, 要怎么从一群愤怒的仙人手里护住那些凡人？”
“君羲，为什么颛顼区区一个凡人就能让伏羲和女娲两位上神身负重伤？”
“为什么数千年来造福于仙凡两界的载仙船要被迫沉入湖底？”
“为什么你最疼爱的妹妹玉羲与你赌气下山，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为什么凡间不仅已经没有供奉你的神龛了, 那些凡人还要恶毒地辱骂诅咒你？”
“为什么你一个堂堂的昆仑墟上神，现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日日躲在神殿里仓皇度日？”
君羲：“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凤霄：“不！是因为绝地天通！”
凤霄：“你是先天尊神，是本应受众生敬仰，掌握众生命运的昆仑墟上神。”
“如果不是颛顼害怕神权势大，皇权衰落，命令共工撞毁昆仑，让重黎隔绝天地，你又怎么会沦落到如今的境地？”
“仙人们因为绝地天通而承受了长达数百年的痛苦，你甚至因此家破人亡，走投无路，生不如死！”
“即使这样，你还要去帮助拥有颛顼血脉的后人么？”
君羲低着头，单薄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眼泪不断向下滑落，一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凤霄：“你弟弟昊羲把事情的真相全都告诉了我们，他说他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所以君羲，你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等到事情结束之后，世间的一切都可以恢复原样。你还是昆仑墟上神，受众生敬拜。”
君羲闻言，伫立在原地，沉默了很久。
他的手紧紧地攥成拳，指尖扎破肌理，流出金色的血。
“昊羲在哪？”
“他在周国。”
君羲赶到了周国。
富丽堂皇的宫殿已经有大半都沉到了水里，九条巨龙悬浮于半空，正在不断地怒吼咆哮。
它们张开血盆大口，蛇信不断喷吐，腥气肆意弥漫，使整个周国被喷吐而出的龙息所掩盖。
九龙的正中央，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华丽锦袍，金冠玉带，姿容华贵，宛若天神。
他微卷的黑发垂于颈侧，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眸中的光彩若琉璃闪耀。
是超越了凡人的华美。
是只属于神明的仪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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