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不是倒流了。
是我被突然冲撞的马车吓晕,然后长孙晏……长孙晏一不做二不休,把我送回了杜府,像我当初送回宛宛那样。
杜家的女儿,他一个都不留。
「永乐王府的子嗣,果然没有好东西!」我爹气得直骂,「这个世子,始乱终弃,还要倒打一耙,污我们家桑儿的清白名声,非说是桑儿对高家小公子旧情难忘……」
「等等等等等!」我赶忙叫停,「污啥?污我清白?还污我名声?爹爹,你老糊涂了吧,我哪有这两玩意儿啊?」
这下我爹更气了,一甩袖子摇着头大步走开,再不管我死活。
如此只剩一屋子女人,宛宛哭,惹得我娘也跟着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道:「我们杜家的女儿命苦,长孙晏弃你便弃你,找的这什么理由?还搬出高公子,谁都知道,你怎么可能真为了燕恒……」
重点来了!
宛宛掐了把我娘,我娘登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为时晚矣啊,我立刻逮住她这半句:「等等等,阿娘你也等等,你刚说,我怎么可能为了燕恒什么?我为什么不可能呀?燕恒不是我就差拜堂的夫君么,我不是爱他爱得紧么?我不该为了他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么?」
「桑儿……」我娘想解释些什么,最后只能苍白地挥挥手,「你你你我我我」半天,话都吞回肚子。
我阴沉着脸笑着,笑得宛宛一身寒意:「阿姐,阿姐怎么了?」
「没怎么。」我直起身子,掏出那块玉佩,深吸一口气,「阿娘,我记得,五年前就是这样,我在杜府里醒过来,什么事儿都不记不清。那时我手上死死抓着这块玉佩,怎么都不撒手,我问你们,这是什么。是你和爹爹告诉我,这是燕恒与我的信物,燕恒死了,死在沙场之上,是中了长孙晏的招……」
我娘神色愈发慌乱起来。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煞有介事地点头,说太遗憾了,我还记得,燕恒是我儿时的青梅竹马。
我爹帮忙补了一句,他还是我的心头好,是与我定了婚约,本该拜堂成亲的夫君。
我说我不记得了。
我爹说,因为我痴念得深。
我痴念得深,以至于我变成了这个样子,从知书达理蕙质兰心的名门贵女,一跃成为胡作非为行迹浪荡的第一恶妇,叫京城子弟吓破了胆,也叫杜府上下愁坏了神。
直到五年后,我嫁给了长孙晏。
如今,他不要我了。
18
但凡我蠢一点,蠢到信了长孙晏的拙劣安排,信了话本里贯爱说的情爱交织缠绵悱恻,我就能跟着我娘一起骂,然后希冀着转机的突然降临,最后竟是一场误会,是一段惊天动地的虐恋情深。
什么玩意儿,这得多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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