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椒城破于十月十八。
没有笔墨,我割破指尖给毅儿涂了封血书,准备告知他这个消息。
麻布上的血尚未干,南浦的士兵先杀了进来。领头的捆了我,一路快马送到齐澄面前。
就像在进献一件得体而贵重的战利品。
阔别七年,齐澄已然从当初白齿青眉的陌上少年,长成了君临天下的一代帝王。
他问我:「记得朕么?」
忘不了,也不想忘。哪怕物是人非,哪怕事事休矣,哪怕如今我是战败的敌将,茕茕立于他的阶前。
他和齐然的容貌仍是那么相像,齐然死的时候,正是他如今的年岁。
我点点头:「记得。」
紧跟着,没有叙旧,也没有念旧,齐澄上前,猝不及防地一脚猛然击于我腘窝。
我多日不寝不眠,孱弱得宛如一支折筷。受力不住之下,我如他所愿跪跌在地,痛得身子都直不起来。
「临晚,想过么?有一天落进我手里。」他居高临下,强行拽开我的发髻,粗暴地向下扯着,迫使我仰头看他,「你说,过去的账怎么算?」
我疼得额前不住出着虚汗,原本干裂开的薄唇更是煞白成一团皱纸。
我吃力地回应他:「齐然,他的命……他的命算我头上……」
话音未落,齐澄一掌落在我脸颊上:「你不配提他。」
对,我是不配。我自嘲地勾了勾唇:「那杀了我,杀了我为他报仇。」
「你想死?」他凑近我,不等我答复,他摇着头道,「可朕不许。」
「你要如何?」我抬眼瞧他。
「姐姐,七年了,朕等今天等了七年。」齐澄一手箍住我的后颈,将我死死按进他怀里,「你猜,我要如何?」
他无故地颤抖着。
他的胸膛宽厚却令人窒息,我嗅到他手上的血腥,他心头的仇恨,他周身的狠厉。
我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毕竟,我已不是双手清清白白的临晚,他早也不是我认识的齐澄。
2
原来齐澄恨了我七年,亏我还以为,五年足矣。
毕竟,他的兄长——北渚的大皇子齐然死在南浦,也不过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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