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一语定罪,与此同时外面的晨更、也响起传来,天要将明,高硗于是上前提醒道:“夫人,快要换班了,小臣还是先送你出大理寺吧!”
多年仇怨终于真相大白,叶寒自然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听后,便直接转身离开,在经过过道前方的转角处时,她看见沈虞行带着一脸上、刺满神秘图腾的异域男子,站在旁边、向她低头行礼。
她记得此人是钱家那孩子、随父外放时,为阿笙网罗的一奇人异士,听说是苗疆一巫医,医术高超、却不是用来救人,除了喜欢用活人试药炼毒外,平日里还喜欢用人骨捣药,用头骨盛汤,手段残忍、不容世俗。
今夜沈家小郎将此人一起带来,叶寒不用想也知、是阿笙的授意,至于带此人来干嘛,不言而喻。她虽不喜此人手段阴毒、视人命如草芥,但若是能以毒攻毒、以恶制恶,则另当别论,毕竟人都得为自己所做的事、买单,不是吗?
所以叶寒看见没有阻止,还朝沈虞行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沈虞行瞬间心明神了,立即带着哲奇、往公孙释监牢走去,嗜血凌虐的心、早已按耐不住。
“哲奇,你方才在外等候时、也听了这么多,若此人是你的仇人,你说怎么折磨此人、才能彻底解恨出气?”
哲奇想了想回道:“在我苗疆山多潮湿,毒蛇甚多,所以捕蛇是我们那里的一绝,自是懂打蛇打七寸这个道理。既然此人如此注重他的容貌,不如……就将此人的脸皮剥下,让他变成一个无脸的怪物,您看可好?”
“这主意不错,不过我听着、还是觉得差了那么一点味,要是把他剥下来的脸皮、挂在一草人身上,让他日日夜夜都看着自己的脸,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是一个无脸的怪物,这才够味。”
“小沈大人这招着实是妙,在下佩服。”
哲奇是真心服口服。
别看眼前这个少年容貌稚嫩,可论心思歹毒、折磨人心之术,就连他这个活了快大半辈子的人、都自愧不如。有时听见,身心都克制不住寒噤发抖,不过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坚信他、还有他效忠的北齐太子,能替他巫师一族报仇雪恨!
而牢中,本来公孙释已被叶寒打击得、万念俱灰,绝望等死,可在听见牢门外太子的那个伴读、和他带来的手下,讨论着怎么处置他时,尤其是听见、两人要将自己的脸剥下来时,他这才突然意识到,他把事情想得有多简单!
原以为明日三司会审在即,叶皇后、还有太子就算再怎么恨他、想杀他,应该也会等到审完定罪之后、再对他动手,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当街处斩,受尽唾弃。
可没曾想,他们这么等不及,一点也不顾忌国法,今夜直接就在大理寺狱、对他行以私刑,剥皮处死、施以极端之刑,而他除了像只羔羊任人宰割之外,根本别无他法。
第一次,公孙释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绝望,与叶寒方才的诛心之言相比,太子的手段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
不仅残忍至极,更毫无下限、毫无丝毫人性可言,简直就没把他当成一个人来看待,而是一个牲口、一头牲畜,可以任意杀之、虐之,将他的肉T和尊严、都彻底凌如至尽!
终是他小看了太子!
在穷山恶水的怀州、经过三年的磨砺,他已修炼成这天下最毒的蛇,他不会将自己一刀杀死,因为太便宜自己,他这是要慢慢折磨自己,以报数年之仇、以解心头之恨,可这样的折磨屈辱,又怎是子女能忍受、接受的!!
他可是公孙释,是寿阳大长公主的独子,是北齐万人之上的丞相,更是高高在上的佛!佛只能高高在上死去,绝不能这样卑如蝼蚁活着!
狱墙坚硬,上面褐黑色的血污斑块、错叠满布,不知记录着多少条、在此自尽的人命,这应是个解脱的好方法,公孙释没有丝毫犹豫,趁着外面两人动手前,便一跃而起、向狱墙撞去。
只可惜,哲奇早察觉公孙释的意图,手一挥,一根银针似闪电般、一下刺中公孙释。
然后就见刚站起的公孙释、还没来得跑出几步,就一下摔倒在地,整个人就像被抽掉了骨头一般,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睁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盯着站在牢门外的两人,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沈虞行冷眼瞧着、地上像滩烂肉泥的公孙释,虽脸上生笑、却是极尽鄙夷:
“公孙丞相这么急着死干嘛?是想一死以谢天下呢,还是想用一死……嫁祸给殿下,让殿下明日交不出人来,无法向三司和满朝文武交代,然后落个罔顾国法、私杀大臣的骂名,以此彻底损坏殿下名声、令其再被废黜,这样,你即便是死了,也能含笑九泉了。我说得对吧,公孙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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