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告白的第二天
在曲云清的管理下，云泽派向往常一样运作着。
作为一派掌门，每天要忙的事只多不少，这种忙碌感只有曲云清在真正接触过后才意识到。可这种辛苦，常九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
这些工作足以让曲云清从早上做到晚上，常九不但任劳任怨的做着，甚至有时候还会主动来为他梳头穿衣，照顾着他的起居。
曲云清不擅束发，闭关不见人的时候还可以让它随意散着，但要是出去见人的话就必须梳起来，曲云清嫌麻烦，曾想过一刀把这烦人的长发给剃了，正要行动时却恰好被常九发现了，那是常九少有对曲云清发过的怒火。
“你知道什么人才需要剃发吗？！那是罪大恶极之人！！难道师尊想当这样的人吗？！”常九气的冲过去一把拉下曲云清握着头发的手，这本是非常不敬的，一向尊师重道的常九气急了没有意识到，曲云清也不会在意这些东西。
曲云清任由常九抓着他的手，嘴唇微抿，他当然知道古人有多重视自己的头发，甚至还有髡刑这一酷刑，他本想着剃了以后还可以靠幻术出去也不会被发现，却没想到想法还没实施就被常九撞到。
曲云清……曲云清无话可说。
常九在知道他的想法后又气又哭笑不得，一边满足自己的小心思一边大义鼎然的道：“那师尊，以后就让徒儿为您束发吧！”
有免费劳力赶着上前做工，曲云清自然愿意，他说：“好。”
然后他就看见常九笑了，有些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常九在笑什么。
那时候的他认为，常九属于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类型。直到他管理云泽派这些天了解到的常九的管理方法，不得不打脸般的承认常九哪里是被卖的小白甜，明明就是卖人的大灰狼。
常九会让自己门派的账本清清白白，却不会让别地的账本毫无异样了，偏偏他手段高明，做事滴水不漏，灵石赚了一堆又一堆，别人却半分没有察觉。
甚至还觉得常九办事靠谱，送钱一般凑上来。
这天曲云清要出去办一件大事，他给自己穿好衣服后习惯性的坐在镜子前，道：“常九。”
常九这两个字一出，曲云清才惊觉那人已经不在了。
曲云清微微沉默，他摸了摸自己微乱的头发，抬手就是一个幻术，然后落寞的坐在那里呆了许久。
其实之前他也能一个幻术就搞定，为什么每次还要麻烦常九呢？
为什么呢？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没有人会阻止他，所以他这次可以随性的肆无忌惮剪掉自己的头发；没有人会为他梳头，所以他可以用更快捷的方法出去见人；没有人会在意他在大冬天只穿了一身薄衣，所以他可以仗着不怕冷一身轻松的走在大雪地里。
往事一件件的出现在泛黄的回忆里，曲云清想忘记都忘不了，有时候他总感觉常九就在自己的身边陪着他，可转头时却只能看见一片虚无的空气。
人总是要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我该去找他吗？曲云清曾这样问过自己。
但他想起了那孩子憎恨的眼神，于是一瞬间全身失去力气，没了再寻找的念头。
当他习惯性的想向神秘人寻求意见时，也茫然的发现，对方早已经离他而去。
天机阁迟迟没有传来阁主苏醒的消息，曲云清难得的茫然不安起来。
日子还是要过的，他人的离开阻挡不住生活的步伐。
曲云清为自己“梳”好头，离开了这间常九精心布置的房间。
他前几天答应了与武林盟主秦策一起下棋，现在是该给自己放松的时候了。
黎洴山上。
曲云清几乎是瞬间就来到了这里，一抬眼就看见摆好棋盘等着他的秦策。
秦策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男人，温和的笑道：“我们有六年没见过了吧。”
曲云清说：“是的。”
六年了，秦策似乎变得更成熟了些，打了寒暄后他抬手对曲云清示意，给曲云清倒了杯茶后与他坐在对面，一边下着旗，一边有意无意的闲聊着。
秦策笑着说：“最近你在修仙界可是一个大名人啊，比在归元派灭门时救了一半个门派的人的时候还要出名，你感觉怎么样？”
曲云清往棋盘上下了颗黑子，又喝了口茶，言简意赅的说：“烦。”
秦策哈哈大笑道：“当初你拒绝当武林盟主的原因之一就是不想出名，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你比我还要有名气，真是事与愿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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