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突然传来,徐浪猛地睁开眼。
天很蓝,云很淡,风很轻,阳光很温柔,他发现自己躺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身边站着一个手持枪械的武装警卫,对方用皮靴狠狠的踢了两脚他的屁股,直到看见他醒来才转身离开。
“你醒啦。”
说话的是一个眼镜妹,年龄和他差不多,都是二十出头,长的还算清秀,穿着一身精致的连衣裙,扎着两个马尾辫,戴着一个厚底的圆框眼镜,一副乖巧又老实的样子。
“这是哪儿?”他一边坐起来,一边用手揉着太阳穴,脑袋里浑浑噩噩,比宿醉痛的还厉害。
“乐园。”眼镜妹简单的答道。
“嗯?”
徐浪浑身一颤,一连串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最终拼接在一起,凑成一幅完成的画面。
他想起来了。
几天前妹妹小婉遭遇车祸,他为了救人拿出所有积蓄,最后却因无钱缴纳“生存税”被逮捕。
生存税源于二十年前,“星主”在统一原石星球后的第十年颁布一系列法规,其中一条就是对已满18周岁的成年人征收每日10星元的生存税,用于环境保护和资源开发。
如无钱缴纳,将被强制送入“乐园”,进行最低两年的生存技能学习,直至通过离园考核为止。
徐浪家的情况比较特殊,七年前父母车祸去世,之后兄妹俩一直相依为命,如今妹妹刚刚做完手术还处在昏迷中,他这个哥哥不待在身边照顾怎么行?
我要回去!
徐浪迅速站起来观察周围,这是一处平坦开阔的机场,数不清的飞机停在地面,一队队人从舷梯上走下来,远远看去就像蚂蚁搬家。
奇怪的是这些人表情呆滞,一副丢了魂魄的样子,他们在下机后会自觉的走到一片空地躺下去,一动不动的像睡着一样,接下来会有警卫走到这些人的身边用脚踢,直至把人踢醒后再去踢下一个。
徐浪突然想到自己醒来时看到的警卫,心中不由的冒出一股异样的感觉,难道自己也曾像那些行尸走肉一样?
不爽归不爽,可他还是准备趁着人多混乱偷偷闪人。
“喂,你去哪?”眼镜妹好奇的问道。
“回家!”徐浪走的很坚决。
“噗!”
周围一个女人笑着转过头,看起来三十上下,浓妆艳抹,一脸风尘气,身上还散发着廉价的香水味,就像过期的花露水。
“抓进乐园的人数不胜数,你见过有人逃回去吗?”风尘女打量了一眼徐浪,最后摇着头啧啧嘴说道,“可惜了,人长的挺俊,就是脑子不好使。”
言外之意:人帅脑残,不自量力。
徐浪不由的多看对方两眼,说我脑残没关系,说我帅证明你有眼光。
他就喜欢这种以貌取人的大波妹,这样的女人,可交,可深交,可以在深夜里密切交往的那种。
也就在这时,一个刺耳的声音打破机场的平静。
“砰!”
是枪声!
徐浪是一名道具师,参加过不少大片神片烂片的拍摄工作,所以对枪声特别的敏感。
当其他人还在东张西望时,他已经找到开枪的警卫,并且顺着对方的枪口看到机场边缘的围栏前趴着一个男人,右小腿正在不断的流血。
尽管中了枪,可男人还是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奔向围栏,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见到没人追上来,脸上立马露出狂喜,直到双手抓到围栏。
“滋滋滋!”
一串火花加闪电,男人瞬间僵硬,接着头顶冒出一股青烟,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
是电网!
看到的人已经吓的目瞪口呆,一个个屏住呼吸,脸色惨白。
谁都知道那个人想要逃跑,但是谁都没有想到逃跑的代价竟然是死亡,说好的生存技能学习呢?
什么乐园,简直就是监狱!
徐浪咽下一口吐沫,翻越围栏,这和他之前的想法不谋而合,所以他看到那个男人就仿佛看到了自己。
他大爷的,又是开枪,又是电网,不讲武德啊!
“叮咚!”
“大家好,欢迎来到乐园,这里是新生区,我是你们的向导。”
这时,航站楼的方向突然响起广播,里面的男音慷慨激昂、热情洋溢,就跟传销里的讲师似的,迅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就在刚才,各位看到一个不好的示范,我想说,他完全没有必要那样做,因为乐园是原石星球上最自由的一片土地,这里没有法律,也没有规矩,各位可以去做任何想做的事,肆意的去放飞自我、发现自我、认清自我、改变自我,最终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方式,我称之为:自由生存学习法。”
啊?
机场内数万人全都呆住,一个个面面相觑,就像木头人一样。
前一刻大家还都认为乐园即监狱,技能学习就是劳动改造,可是现在听到向导的介绍,这哪里是监狱,分明就是慈善教育机构。
不仅没有缴纳生存税的压力,还让他们这些被社会抛弃的底层人士摆脱奴役和压迫,可以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生活,简直就是穷鬼的天堂、咸鱼的乐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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