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he番外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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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he番外篇(下)

宁小施和诊所的新助理见状不好,也纷纷放下筷子溜了,房子里一下子就只剩了丁延、铃铛和崇屹三个人。

“周简之……”崇屹轻声唤他。

“爸爸,房东叔叔受伤了。”铃铛冲着崇屹的方向摆了摆小短手。

丁延想赶人,但这会子嘴里还漾着瓜花的清香,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他撇撇嘴敷衍道,“哪儿受伤了?他不还好好的么?”

崇屹把手背在身后,颇有些绿茶欲拒还迎的意味,“没事,没什么事。”

铃铛小脑袋瓜聪明得很,她见状,伸出了软软的指头,曲起来,在丁延眼前晃了晃,“房东叔叔摘黄皮果,手被虫虫咬了。”

“虫咬了?”

“恩!”铃铛点头,小手扑腾扑腾,“好多好多血,施施姐姐说好严重。”

丁延看他一眼,没说话。

要说崇屹手上被虫咬了流血,还不如说他额角那块在涠洲岛的轮渡上磕出的伤口,这么多天了还没好,渗着血,好像还有日益严重的趋势。

也不知道他手上是什么情况,被虫咬了居然还能流血……

但好歹是给自己家孩子摘果子弄伤的,丁延叹口气,回身从储物室里拿出了个小小的儿童医药箱——那是准备了给铃铛偶尔磕碰到哪儿了处理伤口用的,没想到倒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手伸出来吧。”丁延把小药箱放在桌案上,自己坐下来,也没看着崇屹,面色淡淡的。

空气有几秒的静止,崇屹顿了顿,在他对面坐定,伸出了左手。

丁延一眼就看到了他腕上的表,表盘上还有几道陈年的裂痕,丁延还知道,表盘背面有他当年不敢宣之于口的深情。

没意思,真的没意思,崇屹总是在提醒他白日做梦的过去。

丁延深吸一口气,把他的手翻过来找到了那个血红色的伤口,好像是被人为挤破了,现在只有一个黄豆粒大小的血洞横生在肤色苍白的虎口。

确实是血肉模糊的。

丁延面无表情地给他消毒、包扎。

大概是崇屹爬树的时候被枝桠上的蜱虫给咬了,看着挺血腥,其实没什么大问题。

处理完崇屹手上的伤口,铃铛已经在沙发上撅着屁股,抱着她的绿色小恐龙睡着了。

丁延给铃铛盖上小毛毯,一抬头,不期然对上崇屹灼热的目光。

他深喘几口气,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推向崇屹,浅蓝色的碎钻闪着微光。

“这个,是我在涠洲岛退房的时候,酒店前台给我的,说是你留在酒店忘记拿了,她以为我们认识,让我顺便带给你。”

崇屹低头看着那枚戒指,和他手上的一模一样,只是尺寸稍小了些。明明是一对,此刻一枚被戴在无名指上,一枚被丢在无人问津的桌角,两个人互相推诿着,没人愿意拾起它。

对戒当年在斐济岛弄丢了一半,崇屹好不容易找了回来,他是想重新拿给他的。

“周简之,这是留给你的。”崇屹低头看着戒指,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现在是丁延,不是周简之。”

丁延面朝着墙壁,也不去看崇屹的脸,“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执着于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我确实还记得从前,但是崇屹,我已经改名换姓了,我为什么要假死,为什么要用另外一个人的身份去活,你不知道吗?”

得到确切的答案,崇屹突然沉默了。

丁延却还在继续,他冷静得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崇屹,你能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吗?你现在是来抓我的吗?看我过的好了,你不开心了,你要把我抓回去继续是吗?”

他目光锁定在崇屹脸上,看不出情绪,却似乎陷入了某个自我否定的怪圈。

“你说我恶心,我已经死得远远的了,桂林和西昙离的还不够远吗?我们已经相安无事五年了,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你告诉我,崇屹你告诉我,除了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我还做错了什么?”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我?”

他不被人喜欢,不被人期待,不被人尊重,他就像是待价而沽的商品,却连像其它商品一样被置放在敞亮的柜台上都不配。

他只能躲在幽暗的角落里,被漆黑吞噬。

因为崇屹不喜欢亮光。

崇屹颓然地望着他,又颓然地垂下去:“都是我的错,我……我混蛋,你不要不理我。”

“我那天……我以为……”崇屹说了一半又顿住,落寞地自我否定。

“不是,不对,都是我的错,我会改的,你喜欢什么样子我都改。

“你不想做周简之也好,想当丁延也好,不想爱我了也好,不认识我了也可以,你报复我,恨我都可以,就让我这样待在你身边,好不好?”

崇屹的誓言,听着总是那么诱人。

丁延没动,他看着空洞的房梁,听着门外阳朔十二月不知疲惫的微雨。

“别改了。”他说。

他的声音轻轻悄悄的,他怕吵醒了铃铛,“会有很多人喜欢你,别为我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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