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闯宫
林易的那种眼神是楚衡从来没见过的，毫不掩饰的绝望和厌恶让楚衡一刻也不敢再待下去，他目光呆滞地后退，撞倒古董架，又疯狂地冲林易喊：“你不许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不许！”
他步子错乱地跑出承明殿，身上还黏着过夜的酒气，衣袍散乱，金冠歪斜，张公公追出来扶他，被他一把推开，“滚！”
三月的早晨，空气夹着丝丝凉气，他弓着腰深吸气，嘴里念叨着，“不该的，不该的！”
林易不该用那样的眼神看他，林易怎么会讨厌他？
怎么能……不喜欢他了？
楚衡胸口犯疼，在今天之前，他觉得林易只要在他身边，那他们就能回到最相爱的时候，但到今天才发现，即便他捆着林易反攻为上，他能居高临下肆意占有林易，他依然和林易越走越远。
他抓不住林易了，林易那种眼神，分明是死也不会爱他了。
这种认知让楚衡混身发冷，他回看自己住了多年的宫殿，心生恐惧。
楚衡不敢再见林易，逃也似地去了御书房。
凉玥自从帮林易查完方子的事，便一直没有林易的消息，他去了几次沐王府，拜托花生生去打探情况，但都被挡了回来，无奈之下，凉玥只好再次夜闯皇宫。
皇宫的守卫森严，但流天阁的浮云步是世上最好的轻功，凉玥又学的极好，他算好守卫换班的时间，轻车熟路地打晕一个小太监，换了他的衣服，混进了承明殿。
“师兄？”他站在床外轻轻地喊了一句。
顿了一会儿，帷帐里忽然伸出一只苍弱的手，手腕还带着固定的木夹板，凉玥的心没有来地狂跳起来，他一把掀开帷帐，他心心念念的人如一节干木枯躺在棉被里，枕头上还沾染了未干涸的咳血。
凉玥无法想象，眼前灰暗苍弱的人会是他风华绝代的师兄。
他觉得混身的血都在往脑子上冲，怎么呼吸都喘不过气，他一把抽出软剑，怒不可遏，“我特么杀了楚衡！”
“阿玥…”
林易嘶哑着喊住凉玥，这是皇宫，步步都是暗卫，他能进来见自己已是难得，若是贸然行刺楚衡，怕是要落在楚衡手里。
“师兄，跟我走吧！”凉玥眼里疼出了泪水，语气近乎哀求。
林易强撑着侧起身子，用没带夹板的左手拽住凉玥的衣服，示意他蹲下来。
“阿玥，我不能跟你走！”
“师兄！”凉玥登时又要急，林易忙按住他的肩膀，道：“你听我说，”
“浮云步躲过暗卫尚勉强，你带着我必定走不出去，我不愿他们伤你，所以，我不能跟你走！”
“可你再待在宫里，还能活吗？”凉玥盯着林易苍白的脸，心里恨不得剁了楚衡。
“能！”林易斩钉截铁。
“那你什么时候出去？”
林易垂眸，却给不出定数。
“你又想骗我！”凉玥顿时急了。上手就把林易往身上背，但这时候，偏偏外面来了人。
林易慌忙让凉玥往古董架后面躲，凉玥握着剑躲过去，一脸阴寒。
林易刚收回挑帷帐的手，楚衡就走了进来，太监挂起帷帐，楚衡小心地坐在床边，轻声唤，“阿瑾，喝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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